初冬,一場北風像老牛吼叫,枝丫吱吱作響,殘葉紛紛飛揚,黃土漫天,行人極疏,幾欲刮到。
蘭跟麟柳QQ聊天,聊的内容無非生活見聞。突然,蘭發來一個信息:“豁牙二奶奶快不行了。”麟柳馬上目光凝滞,急切地給蘭打電話問道:“二奶奶到底怎麼啦,你說清楚啊!”蘭說:“二奶奶,哮喘病犯了,幾天沒吃東西了,憋得臉色發青。”
麟柳扣上電話,把孩子安排給婆婆,婆婆不情願地接管了孩子,麟柳就騎車回娘家。路上,自行車根本騎不動,隻好推着行走。用了好長時間才到達娘家村莊,直奔二奶奶家。站在門外,麟柳就聽到二奶奶的哮喘聲,還夾雜着有氣無力的咳嗽聲。
推門進去,看到二奶奶又瘦又黃的臉,麟柳一陣心酸,婉言說道:“二奶奶,您病這麼重,為啥不捎信告訴麟兒啊,我馬上讓二焰開三輪車帶您去醫院看病。”
二奶奶用微弱的聲音說:“柳兒……這些年……給你添的麻煩……夠多了,你還有吃奶的……孩子,不能再麻煩你了。俺……不看了,也看不好了,讓俺走吧,人終究……要走這條路……”二奶奶費力地說着話,豆大的淚珠滾落下來。
麟柳含淚說道:“二奶奶,我小時候挨餓,您養的兩隻老草雞吓了蛋,您不舍得吃,都送給柳兒吃,那時候,我麻煩您多少啊……等女兒會說話了,還得來喊您老姥娘呢,您不想見孩子嗎?”
二奶奶說:“想,想……熬不到哦……”
二焰開來三輪車,二焰娘也跟來了,三人把二奶奶擡上三輪,直奔縣城醫院。
三人一直盯着二奶奶輸液,一直到半夜,麟柳安排二焰娘倆先回去,自己照管二奶奶。
二焰的娘說:“柳兒,你家有吃奶的孩子,你回去吧,俺來照顧。”
麟柳說:“大娘,我自己攬過來的,不能麻煩您,您回家吧。”
二焰的娘說:“柳兒,你說的啥話?咋着說麻煩俺呢,咱們不是說好的都是一家人麼?再說,你抛下吃奶的孩子留在這裡,俺可心疼!”
麟柳說:“好,好,大娘,柳兒聽您的,我回去,明天一早來。”麟柳和二焰就回家了。
麟柳回到婆家,婆婆氣憤憤地說:“你做得太過了吧,把自己吃奶的孩子舍在家,去侍候一個孤老嫲嫲!你是圖名麼?”
麟柳說:“娘,二奶奶孤苦伶仃,怪可憐的,再說她是我的恩人……”
婆婆說:“好啦,别說了,天底下隻有你一個好人,好了吧!”說完就走出去了。
第二天一早,麟柳又費很多口舌,求婆婆給看孩子,把奶粉奶瓶都放置好,就去醫院了。
麟柳給二奶奶和二焰的娘買來飯,讓大娘先吃飯,自己用勺子給二奶奶喂飯,一口一口地喂,像喂嬰兒。
上午10點左右,娘家村裡來了好多人,有村委會全體成員,村裡全體黨員,還有其他年齡大大小小的村民。
村黨支部書記兼村長說:“麟柳,昨天你的義舉感動了全村人,大家都争着報名當志願者,輪班伺候豁牙老人,最大的有80歲的支前老紅嫂,最小的有15歲的孩子,另外村民自發捐款5000多元,原來都怪我工作做得不細緻,今後咱們這支志願隊就長期存在下去,名字就叫麟柳精神志願服務隊……”周圍早已圍滿了醫護人員和病人家屬,大家都熱烈地鼓掌。人群中,一個拄着拐杖白發蒼蒼的老年婦女,她就是老紅嫂,年輕時候支前被敵人打傷了腿,麟柳看此情景,淚眼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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