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地下密道裡,渾身濕漉漉的江目靈一邊往深處走,一邊用火焰術點燃懸挂在牆壁上的兩排蠟燭。
“為什麼會這樣呢?”同樣濕漉漉的東城靈也拔出了一隻蠟燭,跟在江目靈的身後,感歎道,“我在這裡住了有十年了,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
聽罷,江目靈拔出一隻蠟燭,加強了正前方的照明。
“在東城别院的附近,除了淩冷藥廬以外,沒有任何其他的建築物。如果有其他人經過東城别院殺人的話,安兮未的監控一定會把他拍成影像。我剛才向安兮未确認過了,監控直至現在,都沒有拍到除了我們幾位相關人員,之外的其他人。而我們這些相關人員的活動軌迹,也基本與自己的供詞一緻。兇手殺死甯仙羽後,到東城靈發現屍體,之間沒有任何人離開過别院。也就是說,最簡單的可能性是,兇手根本就藏在别院之中。如果他躲在别院的任何一個房間,那麼,剛才顧神四處搜查線索的時候,就已經被抓住了。為了讓這個假設合理,隻好再次假設地下通道和密室的存在。剛才你說,在這裡住了十年,都不知道有這樣的地方。如果你哥哥也不知道的話,這裡就是最好的藏身之所了。”
“他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畢竟,我們倆平時沒什麼交集。”東城靈邊走邊說道,“不過,我爹應該是知道這個地下通道。每個月的二十号,他都會神秘消失一陣子。那時候,我到處找不到他,但是他又會從假山附近突然出現。現在想來,一定是他定期走進了地下通道之中吧!可是,你怎麼會想到,水池的正下方有一段U型的水道,穿過水道就能夠來到這裡呢?”
“剛才,我問過你哥哥,知不知道水裡有幾條錦鯉呢?”江目靈問道。
“原來是這樣!”東城靈恍然大悟,說道,“怪不得你扯掉了水池上,所有的葉子,就是為了數清楚鯉魚的數量。結果你發現,一共十四條的錦鯉,卻有三條反複找都找不到,所以你推測,這些鯉魚很有可能就藏在了U型的水道中。”
“看看你,在說起錦鯉數量的時候,口水都要流出來了。”江目靈說道,“我問你哥哥鯉魚的數量,其實也是想要看看,他是否和密道扯得上關系。”
“我哪有流什麼口水啊?說正經的,我哥那麼清楚錦鯉的數量,一定是知道這個地下密道了吧?”東城靈說道。
“不。”江目靈說道,“他願意告訴我們錦鯉的真實總量,恰恰證明,他并不想要隐藏地下密道的存在。也就是說,要麼他真的不知道地下密道的存在,要麼,他覺得你找到了地下密室,也對自己毫無影響。”
“我哥會是真兇嗎?”東城靈擔憂地問道。
“倒也不是。”江目靈說道,“畢竟,你哥有非常可靠的不在場證明。回家之前,他曾經在酒樓,和幾個商業夥伴喝酒、吃飯。也就是說,這些不在場證明如果是虛構的話,也真的算一查便知了。不僅如此,如果你哥不殺你爹的話,你爹會把家産留更多給你嗎?”
“不會吧,畢竟我老闆還是那種傳子不傳女的老思想。也就是說,我哥不太會為了多家産而殺死我們的老爸。”東城靈說道,“天啊,你看。”
言畢,東城靈小跑了兩步,走進了一間敞開門的黑暗密室。
“這裡一定曾經關押過某個人!”東城靈用蠟燭照亮了周圍,激動地說道,“是石頭砌的牆壁,好硬。仔細看的話,還有一些變色的血迹。這裡的鐵鍊和手铐都鏽迹斑斑了,以前應該就是用來鎖住那個人的。”
“這個人很可能是自願被關在這裡的。”江目靈說道,“鐵鍊旁就是一個廚櫃,裡面有鍋碗瓢盆,和一些食材的殘渣。這口竈台也是,有一個專門的通風口,或許和外面廚房的煙囪是通用的。”
“你說得對。”東城靈說道,“别院經常在沒人做飯的時候,冒起炊煙。不過,我也沒有太在意,一直是不了了之的。可就算被關押的人,能在這裡做飯,也不證明他是自願被關在這裡的啊?”
“你看這張餐桌。”江目靈用蠟燭照亮了四周,說道,“擺着兩雙筷子,兩個碗,兩個椅子。怎麼看,都是兩個人曾經在這裡對坐着的樣子。不知道你發現沒有,這個密室的大門是與衆不同的。一般用來關押人的房間,鎖都是在門外。而這一間牢房,不僅鎖在門内,連鑰匙也随手扔在了餐桌上。而且,房間裡雖然有一個幹了的水桶,卻少了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東城靈問道。
“糞便和尿液。”江目靈嚴肅地說道,“也就是說,要麼關在這裡的人不需要排洩,要麼,就是有人定時清理排洩物直到我們聞不到一絲味道為止,再不然,就是被關押在這裡的人,根本就不必排洩,就能出去。看到牆壁上的抓痕了嗎,就好像什麼野獸抓出來的……”
“你現在要總結的事情,和我猜想的,會是一個事情嗎?”東城靈緊張地打斷了江目靈的話,問道。
“是。”江目靈說道,“我認為,你的母親可能曾經在這裡居住過。由于某種原因,她需要将自己給關押起來。之後,你父親可能會為她解開手铐,與你母親一同吃飯。你能不能詳細說說,你母親是怎麼離世的?”
“從小,我和母親就居住在附近的海邊。十年前,母親似乎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來到了藥廬休養。半個月後,我爹就來到了藥廬,把我接回東城家的主宅,并告訴我母親已經死了。”東城靈說道。
“那你看到過母親的屍體嗎?”江目靈問道。
“你的意思是,我母親在十年前沒死。”東城靈驚聲說道,“怎麼可能呢,我爹媽何必用這樣的謊言來騙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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