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是……”李夕月驚恐地睜大了眼睛。
這是什麼聲音?昝甯他還好不好?!
她哆嗦起來,心裡卻想:不怕,不怕,若是他不好了,我就陪他一起死……
慢慢平靜下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穎答應也在哆嗦,從地上爬起來,張惶四顧,問周圍那些執刀的步軍統領衙門護軍:“你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命令你們快說呀!”
那幫子人手握着刀把,臉闆得跟鐵塊似的,一個個泥胎木偶似的不動彈、不說話,但那不由自主跳動的耳根,咬得緊緊的下颌骨,遊離驚惶的眼神,無一不出賣了他們此刻的緊張不遜于李夕月和穎答應。
突然間,外頭沖進來一個人,四品武官的老虎補服——應該是個職品不低的。他滿頭大汗,玉草的帽子都歪了,袖子撸得老高,露出油光光的一雙胳膊,進門就拔出刀,臉已然扭曲了,指着穎答應說:“前頭出事了!先把這三個帶上,到圜丘前去。”
“我為什麼要去圜丘?”穎答應連連搖頭,已經知道不妙,“我哪兒也不去!”
那粗魯的武官上前就揪住了穎答應的燕尾髻子,揪得她雙手護頭,毫無還手之力,被動地被他一扯一甩,發散髻亂,花容失色,淚流滿面,踉跄了幾步倒在了地上,久旱的地面頓時騰起高高的一層灰。
“我是皇上的妃子,擡擡腳趾……”她猶自絮叨地說着。
“把她帶走!”那武官一口打斷,指着穎答應厲聲喝。
那老虎補子的武官又來扯李夕月。
李夕月不想被弄得那麼蓬頭垢面的醜相,正想喝一聲“我自己走”,突然聽見一聲鷹嘯。
擡頭間,隻見一團電光般的白影從半空中俯沖下來,鐵色的爪、鐵色的喙亦被速度拉成了一把鋼刃。
那“老虎補子”還沒反應過來,玉草帽子已經被一雙鷹翅掀翻了,一翅膀又扇在他臉上,頓時人就天旋地轉無力反饋。
再接着又是一聲嘯鳴,那雙鐵色的利爪從他頭皮上抓下去,鐵色的鈎喙啄下去,亦是電光火石間,隻見那“老虎補子”雙手護臉,慘叫連連。
定睛一看,他的頭皮上被鷹爪抓出八道深可見骨的血痕,皮肉翻開;而一雙眼珠則不知何時消失了,眼眶唯剩兩個血糊糊的黑洞。疼得站不住,“咕咚”就暈過去了。
這血淋淋的狀況,穎答應和李夕月也看傻了。
唯有李貴淡定而緩慢地說:“喲,這不是萬歲爺的海青嗎?是萬歲爺下旨處置亂賊了吧?連鷹哪都有靈性,都聽谕旨吩咐呢!倒不知有沒有不如這扁毛牲畜聰明的人?”環顧着四周。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已經烏雲密布,先是閃電,後是驚雷,咔嚓咔嚓地響,一道一道地晃眼。
風刮得異常地大!熱極的晴空已然成為了昏夜。狂風帶着雨星,從地面卷起灰塵,咆哮在所有人的耳邊,那些持刀執槍的根本站不住,一個個面色惶惑,如漫天的塵灰一樣是驚死的神色。
李貴老公鴨一樣的聲線在這樣呼嘯的風中卻始終很鮮明:“哎喲喂,上蒼到底是為天子仗義執言啊!問問外頭那些人,是不是處死了權奸之臣,老天爺就賞雨了?”
竊竊私語間,能聽見有人在外頭說:“是呢……獻牲時有個不要命的豹尾班護衛殺了納蘭軍機!”
李貴“咯咯咯”地笑着:“老天爺英明!這是最好的人祭啊!拿奸臣之血祭祀龍王爺!龍王爺顯靈了!”
竊竊私語停了下來,那些步軍統領衙門的護軍們呆若木雞。
李貴犀利的目光突然盯準了剛剛其中一個面目獰厲的,笑眯眯說:“别傻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納蘭家的天下,以前賣命是因為聽命于長官,錯在長官不在你;要是這會子群龍無首了你還想蹦出來出頭露臉,呵呵,你想想家裡的九族夠不夠滅的!”
李貴長得不好看,受傷之後尤其跟個小老頭似的猥瑣可惡,但話說出來夠狠。
人誰不自私?都在想:出頭的椽子先爛,這會子若是不動作,大不了沒官升;要是動作了,會不會白幹了還不算,還要誅九族?
沒那麼蠢的人!
天上的雷鳴一陣又一陣,外頭的動靜也是一陣又一陣。
瓢潑大雨間,隐隐能聽見民間的歡呼,隐隐能聽見整齊劃一的步伐,隐隐能聽見前頭的刀兵和火铳聲……
而一切聲音又幻化在茫茫的雨霧和巨大的雨聲裡。天空像漏了的大鍋,往下直接潑水,黯淡的層雲隐微露出一點點光亮。
一場好雨啊!!
李夕月就這麼淋在雨地裡,渾身濕透了。辛者庫發的灰色麻布衣裳被澆透了貼在身上,剛剛大汗淋漓,現在隻覺得比吃了冰碗子還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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