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月。”李得文再次拱手,“拜托拜托!多謝多謝!”
那文書點點頭進去了,少頃出來,臉色有那麼一點難以捉摸。
李得文心裡一緊,湊上前問道:“怎麼……不好……辦?”
文書撮牙花子猶豫了一會兒,說:“錢呢,他們也收了,但說今日總管内務府大臣也在裡頭,怕是要督刑。‘出頭闆子’隻怕很容易看出來弄假,但可以打‘斷氣闆子’。‘斷氣闆子’更累人,不過答應了應該可以做到,隻是大概會略重點。打完立刻要送辛者庫交接的,您要請人給姑娘治傷,還得另外托關系。我暫時還沒認識的人,再幫您想想辦法吧。”
“出頭闆子”是闆子最重的頭部不打在肉上,減輕的力道最多;“斷氣闆子”是手腕裡提着勁,拍下來看似很猛,但到半截子就不用力了,任憑闆子本身的重量落下,也不很疼,但是得看行刑人的“手藝”和心情。
但這話說出來,隻怕“疼五七天就好”是不可能了,如今隻求不留殘疾。
李得文心裡又酸又痛,但是人家已經是盡力幫忙了,他隻有感激:“多謝多謝!這是姑娘自己的命不好,碰上了黴事。唉……”
愁眉苦臉歎息間,突然看見有幾個人從歇腳的地方出來,又到另一間屋子取了紅黑漆的竹闆子。
李得文一看那闆子足足一人高,又粗又厚,簡直吓得要暈。他的夕月何嘗吃過這樣的苦頭!
文書急忙扶住了他,沖那幾個掌刑的一聲咳嗽。
那幾個回眸,大概最高的長官在裡頭坐着監刑呢,都不敢說話,更不敢當面答應賣放,但還是微微地颔首,示意别慌,他們有數。
李得文心想,得了,這就是李夕月的命吧。大概免不得要死去活來疼一場了,不過托了人,想必不至于落下傷殘的後遺症,還不算最慘。
文書說:“唉,接下來動靜上難免慘烈,您要不要一旁的屋子坐一坐?聽不清楚呢,心裡也安然點。”
李得文說:“沒事,聽一聽我心裡還有些數。”
哪怕心如刀絞,也算是自己當父親的陪在女兒身邊,和她一起受苦了。
懷着這樣的執念,他不肯到一邊屋子裡坐着,執意站在行刑的那間屋子外頭栅欄邊,豎起耳朵聽動靜。
沒多會兒,他聽見竹闆子揚起來又甩下去的風聲,接着是火铳彈藥出膛般的巨響:“噼”。
李得文頓時一哆嗦,眼淚不由就下來了,趕忙伸手扶着栅欄柱子穩着自己。
沒兩秒,又是一聲“噼”!
李得文心揪在嗓子眼,胃都跟着疼起來。深吸了幾口氣還沒緩過來,又是炸開似的第三聲。
李得文淚水縱橫中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那文書:“慎刑司裡行刑,是堵着嘴的麼?”
那文書搖搖頭:“沒聽說要堵嘴。”
是呵,裡頭挨闆子的李夕月,一聲兒都沒吱,連啜泣和呻。吟都沒聽見。
“不會……不會打暈了吧?”李得文吓壞了,這才幾闆子就暈了?要是打完四十下,人不就死了?
那文書也覺得反常,這會兒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隻能泛泛地勸:“哪有三下就暈的?又不是朝腦袋上砸!”
李得文卻想:上次見夕月,她說已經和皇上有了那層關系。會不會太後要敲山震虎,拿自己女兒這條命來敲打皇上?如果是這樣,夕月隻怕危乎殆哉!
他流着淚懇求道:“我知道這要求不應該,但求着你幫我瞧瞧去,裡頭到底是怎麼個情況?我心裡慌得很。”
又說:“如果真是太後想要我閨女的命,我也争不過天命去,但求着讓她别吃太多苦罷。她才剛剛十八歲,花朵兒似的,進宮方始大半年……我這心裡……心裡真疼啊!”
那文書瞧着他實在可憐,躊躇了一下毅然說:“行!李哥,我既然交你這個朋友,一定竭力幫你。我到裡頭瞧瞧動靜去,有什麼出來告訴你就是。”
他整整冠服,深吸一口氣,到了那刑房的門邊,陪着笑、哈着腰問:“裡頭王爺要茶水不?”
門“吱呀——”一聲開了,探出個人頭說:“正說渴呢,你有什麼好茶葉?”
文書笑道:“那得親自問問王爺喜歡什麼茶。”
然後就閃身進去了。
裡頭打闆子的動靜依舊不停地傳出來,李得文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幾次想着要不要往裡頭闖一闖。要不是素來膽子小,隻怕還真就闖了。
好容易看見刑房門又開了,探出一個長随的腦袋,招招手問:“你是不是李夕月的父親?”
李得文一愣,然後心一橫,點頭說:“我是。”
“進來。”
李得文想:叫我進去?這是什麼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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