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知府,也不值得太後關注,但她也有關注的人:“那麼,吳唐是保舉他的人,辦不辦?”
“想聽聽皇額涅的意見。”
太後瞥了瞥身邊低着頭卻豎着耳朵的皇後,說:“國法無親,應該辦。”
昝甯便知太後與他一心了,不動聲色說:“是。若有協同作惡,隻怕還得嚴遣。”
太後斜乜過去:“但是那位,你舍得?”
“那位”,指的是穎嫔。皇帝沒有說話,故意顯得猶豫。
太後道:“她也罷了,吹枕邊風的還有一位,本來出嫁之女是不牽連的,但是幹涉丈夫的處政,過錯就大了,隻怕宗人府不能不幹預。”
這是指吳側福晉了。
“呃……宗人府的宗正,也是禮親王的弟弟,隻怕不好辦。”
太後一拍身邊的桌子:“隻怕由不得他!”
她眼望着小軒外面密密層層的燈,看着看燈的熱熱鬧鬧的人,冷笑道:“皇上拿不定主意,宮裡和宗室裡,我還可以拿先帝的‘禦賞’印下懿旨呢。”
昝甯會意。
一過正月十五,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下令審問了革職拿問的黃瀚,冒赈、貪賄、買.兇.殺.人……一連串地拔出了江南行省和京裡的六七十個涉案官員,查抄出的來往賬本與信件更是無數。
朝野一片嘩然,也好奇地觀望:剛過了一個太平的年,皇帝就拿出了這樣的雷霆手段,那麼這麼多涉案的人,乃至牽扯到朝中大員,會如何處置?
禮親王搶在召見軍機之間,先遞了牌子求見皇帝。
昝甯看了看他的綠頭牌,笑道:“好啊,先見他就是。”
李夕月等養心殿伺候的人,無一不是好奇地在各處探頭張望。
隻見禮親王進垂花門,那碩大的肚子仿佛都小了一圈,也沒有以往那種氣勢嚣張逼人的模樣,被内奏事處的小太監引進西暖閣之後,裡面很久都沒有聽見他中氣十足的聲音。
李夕月對白荼說:“難得見禮親王如此收斂啊!”
白荼說:“這時候他若肯吃虧低頭,或許還能留下那頂‘鐵帽子’。不過呢……”
西暖閣的召見時間并不久,隻聽見皇帝在大聲吩咐:“端參茶來。”
李夕月看看白荼,白荼鼓勵地看她一眼,低聲說:“我反正馬上要出宮了,這些長見識的地方,你不妨多經曆經曆吧。别怕。”
李夕月送了兩碗參茶進去。皇帝那碗擺在禦案上,但昝甯并沒有喝的意思,而是擡擡下巴指着下頭賜座的禮親王:“親王好像有些不舒服,先給親王送參茶過去。”
禮親王艱難地欠了欠身,雙手接過了參茶,謝恩道:“奴才已經年邁了,皇上一向體恤,奴才也一向感念。這次的事實在有幹國體——”
“一會兒再說國事吧。”昝甯打斷他,看了李夕月一眼。李夕月忙屈膝說:“奴才告退。”
“不急。”昝甯看着禮親王端着參茶碗的手正有些不穩,“等親王喝完參茶,把茶碗送出去。”
他越鎮定,李夕月就覺得禮親王的臉色越灰敗。
昝甯立在高處,背後是先帝的禦筆描金屏風,他石青色的朝袍也顯得煌煌的,目光灼灼,有勝于朝袍上的織金五爪龍的潋滟金光。
禮親王把參茶喝完了,李夕月接過空茶碗,斂衽後退。
在門口,就聽見禮親王迫不及待地說:“皇上,這次的事實在有幹國體,若是一下子撸下來七八十号人,會空了半個江南行省,又牽扯到那麼多京中官員,隻怕是朝野的大震動,也是大笑話。還得請皇上多體諒其中不易——說出來丢人,朝廷這些年,和撚匪打仗輸多勝少,好容易赢了大局,才扳回了一點點面子,卻又要被這件事給撕捋光了!……”
李夕月雖然好奇,但也不敢再聽下去,趕緊離開了。
過了好一會兒,又聽裡面叫人,依然是她前往西暖閣裡,卻見禮親王已經走了,昝甯端着參茶碗,一臉嫌棄地說:“怎麼倒給我的也是參茶呢?你不知道我喜歡清茶?”
李夕月道:“萬歲爺叫的參茶嘛,您要換,現在就給您換去。”
昝甯含着笑說:“參茶呢,其他都還無所謂,喝了以後吧,身子會發熱……”
李夕月警覺地看他一眼,他果然瞧起來眼神壞壞的。李夕月說:“還是換一碗吧。”
他卻端起那碗參茶一飲而盡,然後咂咂嘴說:“好的,李夕月,你辦的事,你要負責呢。”
李夕月退了一步:“奴才要負什麼責呀?”
他挑眉笑道:“反正你跑不掉。”
又點點手說:“過來,又不吃你。榮貝勒送進來幾本書,這幾天還算在正月裡,不怎麼忙,我翻了翻,有些地方看不懂,得請教請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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