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态度,分明已承認,夭夭就在他這裡。三更半夜,他一個男人,把未婚的妹妹帶到住處想幹什麼?鎮國公臉色冷凝,推開他大步走了進去。陳嬷嬷緊随其後。白裕揚聲:&ldo;夭夭,出來見過父親。&rdo;話音剛落,女孩抓着披風走出去,帶着甜甜的笑,叫了一聲&ldo;父親&rdo;,又叫陳嬷嬷。披風是白裕的,遮不完全,隐隐約約能看到裡面的衣服,還有那雙帶着金玲的雪白玉足,陳嬷嬷捂住嘴,咽下驚呼。鎮國公看了看夭夭,又看向神色如常的白裕,猛地上前一步,狠狠給他一巴掌,厲聲道:&ldo;逆子!你瘋了不成?&rdo;鎮國公手勁極大,一巴掌下去,白裕的臉上立刻漲紅一片。夭夭驚呼一聲,連忙擋在白裕面前,問:&ldo;爹爹,你為什麼打哥哥?&rdo;鎮國公臉上一陣抽搐,答不出口。白裕推開夭夭,咽下口中血腥,讓陳嬷嬷先帶她下去。夭夭不願意走,被陳嬷嬷強硬地拉下去。他這才撩起下擺跪下,道:&ldo;正如父親所想,孩兒請與夭夭成婚。&rdo;鎮國公沒想到他如此執迷不悟,氣得渾身發抖,從旁邊武器架上奪下一把皮鞭,狠狠抽在他背上,血花四濺。一邊抽打,一邊大罵。鞭子如雨點落下,夏季衣服本就單薄,兩下就被抽成碎片,露出血淋淋的背。白裕不閃不動,由着他打,冷汗滲入眼角,澀澀的疼,他眼都不眨,默默忍着。一直到背上沒有一片完好的肌膚,才停下來。鎮國公冷聲問:&ldo;知錯了嗎?&rdo;白裕叩首,&ldo;孩兒知錯。但孩兒還是要娶夭夭。&rdo;他擡眸問:&ldo;夭夭和孩兒并無血緣關系,為何不能娶?&rdo;又是一鞭子下去,鎮國公怒道:&ldo;因為她姓白,是我白家的人,不管血緣,名義上她就是你的妹妹,你就是不能娶她。&rdo;白裕笑了一下,眉梢微揚,&ldo;三綱五常,不過是束縛人枷鎖。姓白又如何?我偏要娶,世人如何看,與我何幹?&rdo;他竟然慢慢站起來,漆黑的眼看着自己的父親,道:&ldo;父親果真如此笃信倫理?那又如何看待君臣?父親難道忘了,陳姓皇族,就是父親和李家一同推翻的。&rdo;鎮國公手中的鞭子蓦地掉到地上。他哥哥,陛下欺負我鎮國公走後,白裕沒叫人,自己去沐浴。布料殘片粘在傷口上,一扯就撕下一片皮肉,他像沒感覺一樣,咬牙脫下衣裳。天氣熱,也沒用浴桶,直接用的涼水,身上帶着傷口,不能長時間沾水,沖掉身上的血腥和汗氣就夠了。他剛沖完澡,正準備穿衣裳突然聽見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着有人輕輕的敲窗戶。笑了一下,他披上外衣,起身推開窗子,看到夭夭擔憂的臉。他眸光微沉,女孩應該已洗漱完畢,黑亮的長發披散,身上穿着單薄的睡衣,手抓着窗棂,袖子滑到手肘處,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臂。他問:&ldo;怎麼又跑來了?&rdo;夭夭伸手,&ldo;哥哥,扶我進去。&rdo;身子騰空,被白裕像上次一樣,半抱着帶進浴室。夭夭看着他臉上的掌印,伸出手輕輕撫摸,都快哭了,活似被打的人是她一樣。白裕握住她手,&ldo;不疼。&rdo;&ldo;爹爹打你别的地方了嗎?&rdo;小時候,哥哥犯錯就會動家法,鞭子先抽一頓,再在祠堂跪一夜。現在白裕大了,跪祠堂動靜太大,打一頓還是可能的。白裕看了她一會兒,轉身,把外衣脫到腰迹,聽到背後傳來抽氣聲。夭夭心疼得看着他後背,新傷摞舊傷,和背上的傷痕比,他胸前那一道簡直不值一提。手輕輕撫這傷痕的邊緣,她哽咽道:&ldo;這都是爹爹打的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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