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的三位夫郎,乃是官奴,懇請大人放籍。”荀漁再次行禮。
“哦?不知我可否見見他們?”
“自然。”等裴季他們三個進了堂屋,張英芝再次失态地站起身,哆嗦着手指着裴季,眼眶都紅了。裴季看到她的瞬間更是臉色慘白,轉頭緊張地看向荀漁。
“你……”張英芝看他看着荀漁,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沒說,逃也似的跑了。
荀漁看出這裡面有事情,但她相信裴季,也就沒多問。
“你不想說,我不會逼你,不要有負擔。”荀漁剛說完這話,兄弟三人咚地一聲跪在地上,裴季更是淚流滿面。
“妻主……”
……
這頭張英芝出了荀家就上了馬,跑出老遠才停下,她回頭看着福來村的方向,張三緊跟在她身旁。
“張三,你去查,他……他們為什麼會在這……她……對他好嗎?”張英芝停頓半晌說完這話,心口一抽一抽地痛,那樣的人,又怎麼會對他不好呢?
等張英芝回到州府府邸,查出來的資料已經放在了她面前,她看着那薄薄的幾頁紙,久久不能回神。
“大人,其實我們可以……”
“去,拿筆墨來。”張英芝回過神,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張三準備好了筆墨,她親手一筆一劃在紙上寫滿了字,鄭重地蓋上官印,一式兩份。她把其中一份交給張三,不需多言,張三也知道這是給誰的。
“記得把土豆帶回來,旁的……就不必了。”等張三走了,張英芝再次看向先前的紙,恨意仿佛滲進了骨子裡,那些人……怎麼敢……
……
回到之前,荀漁把他們從地上拉起來,聽完裴季說的話,她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他們三兄弟本是盛京丞相府嫡子,因父親久久未曾誕下嫡女,遭到厭棄。母親為得女娃不顧體面,擡進無數郎君美侍,惹得父親整日以淚洗面最後郁郁而終。
他們三個因為父親的去世,更加不被待見。直到四年前有皇子進了門,那人父憑女貴坐上了丞相府繼主君的位置,又找了理由說他們三兄弟身染重病,其實是被以官奴身份悄悄發賣……
張英芝是定北侯世女,她比裴季大三歲,她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是認識的,但也隻是認識。
“你們想報仇嗎?”荀漁問道。裴璟一聽這話,猛地擡起頭,報仇他當然想!他無時無刻不想!
“我知道了,不必擔心。”荀漁沒再說什麼,起身走了。三兄弟頓時面如死灰,他們這樣的身份……還有那樣的仇敵……終究是被厭棄了……
一連好幾日,荀漁都是早出晚歸。直到張三再次來到荀家,把那一紙文書遞給裴季,他才知道,那日張英芝為何會來。
文書上寫着:
天水國屬,北川州府戶
家主:荀漁,童生,年十六。
父:蘇禮,庶人,年卅一?。
正夫:裴季,庶人,年十九。
側夫:裴璟,庶人,年十七。
側夫:裴卓,庶人,年十五。
戶,上述五口。
地址:北川州府青塘縣沐河鎮。
這是新的戶籍,他們的戶籍上不再是官奴二字,他們從此以後便是平民百姓,可以自由的離開沐河離開北川……三兄弟淚如雨下抱頭痛哭。
且說荀漁這幾日也沒忙别的,隻是去州府、縣郡等地收養了一批孤兒,這些孤兒被她安頓在後山隐秘的山洞裡,一共十九個。她教她們讀書寫字習武算賬,等再大一些,她們會變成她的耳朵、眼睛和觸手。
等荀漁忙完這一切,已經快要過年了。許久沒有在家待着的她,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服務。裴季給她按頭,裴璟給她捶腿,裴卓跑來跑去,一會兒問她餓不餓渴不渴。
“你們三個怎麼了?”荀漁有些摸不着頭腦。
“妻主,我……我們不是故意瞞着你的……”她一聽就知道自己忙起來把這事兒給忘了,她拉住裴季和裴璟,讓他們一左一右坐在她腿上,一人臉上親了一口。
——分界線——
?卅一:三十一歲;‘卅’讀s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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