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将那小盒子往懷裡一揣,問道:“還有别的什麼沒?”
殷平聳了聳肩,“沒了。”
長笙撇嘴道:“連封信都沒有?”
殷平道:“信還得十天才來,你急什麼?”
長笙沒再理他,說道:“那我先回去了。”
回去之後長笙就因為得了殷康不遠萬裡送來的彩泥人興奮的睡不着覺,他想把那禮物放在枕邊,可自己睡覺什麼德行自己知道,生怕一不小心将那泥人給壓壞了,後來想了半天,才決定擱在床邊那擺着一堆奇形怪狀物品的小木架上。
換了身衣服,長笙躺在床上,腦子裡又開始尋思起明天到底去哪玩,翻了幾個身後,忽然想起李肅經常喜歡捧着本書不是坐在桌前看,就是半依在床上看。
長笙又下床翻箱倒櫃了半天,才勉強從角落處那椅子腿兒下面找出一本封面上的字早都已經看不清楚的書,心想着也裝一裝世家公子的樣子。
一刻鐘不到,書一下子順着手滑了下去。
某孩子已經睡得不省人事。
嘴角銀亮的哈喇子順着脖子沾到被角上,偶爾響起幾聲不大不小的呼噜,震得床頭的油燈猛閃了幾下。
第23章
天氣陰沉沉的,籠罩的整片草原迷迷蒙蒙,晌午的時候下了幾絲小雨,給原本就冰涼的空氣更添上幾分寒意。
今天是個大喜的日子。
長笙從甯阏氏帳篷出來的時候,如夫人打着傘走了過來,老人伺候了甯阏氏三十多年,從東陸到北陸,如今歲月已白了雙鬓,年輕時候貌美脂玉的肌膚被年華洗禮的滿目蒼夷,尤其是五年前丈夫跟獨子的相繼去世,悲傷似乎将她原先挺直的脊背壓的越發佝偻了起來。
“王子要回去啦?”她輕笑了一聲,将大半個傘都舉到長笙頭上:“奴婢送您吧。”
長笙雖然是個大纨绔,可對着如夫人,就像是看到母馬的小馬崽一樣溫順,輕輕道:“夫人不用送我,我自己回去就行。”
如夫人沒有答話,隻看着他笑,示意他不要拒絕。
泥濘的土隔着逐漸幹枯的翠草将腳上的鞋濺的有些髒,長笙衣角下擺處已是濕了一片,天氣越來越冷了,可如夫人身邊的溫度永遠都是暖暖的,将他四周都籠罩的一片平和。
“聽公主說,世子前些日子讓人從東陸專程送了禮物給王子,這些年,到底世子最惦記的還是您。”
公主是甯阏氏從前在東陸時候的稱謂,西漢的競甯公主,如夫人喊了三十幾年了。
長笙點了點頭,從懷裡拿出那個愛不釋手的彩色小泥人給如夫人看。
“倒真是别緻呢,不曾在北陸見過,世子有心了。”
長笙問道:“夫人是不是想家了?”
如夫人溫柔一笑:“奴婢的家就在北陸,就在公主的帳篷,天天都在自己家,何來想家一說。”
長笙不敢提起有關她丈夫和獨子的事情,接過小泥人重新放回懷裡,他說:“殷康最喜歡夫人親手做的桃花酥,從前我跟他說,以後去了東陸就能天天吃到桃花酥,可殷康說他想念的不是桃花酥,而是做桃花酥的人。夫人,殷康是母親的孩子,也是您的孩子。”
如夫人眼裡一閃而過的水汽被絲絲細雨壓了下去,兩個人沉默的走着,半空中蕩起的濕意比這細雨還冰冷幾分,天際處是一片鐵灰色,百裡以外的邙山卻清晰可見,高大雄偉。
就快到長笙帳篷的時候,老人從袖口裡拿出一樣東西遞到長笙手裡,她粗糙幹癟的手從孩子細軟白嫩的肌膚上滑過,留下一絲往生而過的恍惚。
長笙心裡微微顫抖了一瞬。
如夫人含笑道:“今日是王子的生辰,東陸人講究九年一個大坎,過了這個坎,往後就能坦途一生……王子如今已經九歲了,這辟邪的福包是我很多年前就替王子準備好的,世子和二王子也都有一個,不過王子放心,給您的這個,最好看。”
長笙有點想哭的沖動,喉嚨處像是被什麼人用大手攢住了一樣,他壓着胸口上動蕩不安的情緒,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個跟巴掌差不多大小的花花綠綠的福包,那是他最喜歡的顔色,上面還繡了兩隻可愛的青鳥,鳥兒一大一小,大鳥将小鳥護在羽翅之下,保它一世長生。
“謝謝夫人。”長笙垂着腦袋低低的開口,生怕被對面的老人聽出他思緒裡的波動。
如夫人朝他擺了擺手,聲音慈祥:“王子長大了一歲,以後可就要學會保護自己了……回去吧,奴婢也要走了。”
*
李肅在帳篷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來回走了好幾步。
他今天特意換了一件嶄新的天青色繡暗紋祥雲的長衫,帳篷裡火盆燃的正旺,也不嫌熱,早早的就将大氅披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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