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巳時前後,各項工作才基本忙完,都是砸大錢的事。
三藏師徒也都早早起身,家僮又為他們忙前忙後。八戒見真不能長住,便滿嘴的牢騷,一臉的不滿,隻是收拾東西沒耽擱,唐僧也就随他。
沙僧把白馬刷淨,喂飽水糧;悟空把文件袋背好,九環錫杖握在手裡,幾人都是随時開拔的狀态。
這時受邀的客人陸續到來,大部分是寇家的内外親戚,與員外同道的齋公、善友,大家都向三藏師徒行禮。主賓互相緻禮畢,坐下叙談。
一會兒笙歌響起,酒宴開席。八戒悄悄對沙僧說“放開肚皮猛吃”,沙僧說“隻聽過藏私房錢,哪有藏私房肚”。
八戒不管,隻悶頭猛吃。幾乎所有人都停下碗筷時,唐僧念起《揭齋經》。八戒一看不妙,趕緊一口一碗連幹幾碗飯菜,又扔進袖籠裡一大堆饅頭、油餅、花卷,這才消停。
四人出了大門,早有彩旗隊、鼓樂隊和送行的人群,夾道站滿,兩班僧道上來問候:“我等來得慢,高僧去得急,我們都還沒好好招待貴客!隻等您取經回來再恭候吧!”
這時已是鼓樂喧天,人聲鼎沸。面對面都無法聽清對方的話語,師徒們隻好拱手作揖,不斷地點頭。這場面比除夕、上元都熱鬧數倍。
人們直送到十裡長亭還不散。這裡也備下了精緻素齋,員外雙目噙淚,端起酒杯:“老師!取經回來,務必再來!”
唐僧也動容回答:“貧僧到靈山,一定向佛祖報告員外的大德,回時一定再造貴府!”不知不覺又走了二三裡。
見人們還跟着,唐僧拱手停下,不再行進。寇員外等人這才灑淚返回。
師徒們走了四五十裡路,見天色已晚,三藏就讓悟空找地方過夜。悟空見前面有一處廢棄的房屋。過去看看,見有塊牌匾,上書“華光行院”。
“那華光菩薩是火焰五光佛的徒弟,因剿除毒火鬼王,被降了職。化作五顯靈官,此地應有廟祝。”三藏道。
可是進去隻見到幾間歪斜破漏的屋子,荒草滿地,沒有人迹。正欲返身出去,忽然天降大雨,幾人隻好找能藏身的地方躲避,狼狽不堪。
這銅台府地靈縣有一夥歹人,貪戀酗酒、嫖妓、賭博,敗光了家私,就集結了十多人做賊,哪家有錢就去哪家。這兩天見一向低調的寇員外府,大張旗鼓地宴客,就盯上他們家。
賊人一合計:這大雨夜,聲音和行蹤好掩蓋,更夫也不出來巡夜,正好動手。他們砸開大門,明火執仗地舉着各種兇器,喊打喊殺,倒也不是真幹,把人都吓跑了,就開始找金找銀,找貴重的器物,值錢的衣服。
見他們搶得這麼徹底,員外壯起膽子上前,求他們給留點活命錢。沒想到歹人飛起一腳,狠踢他的裆部,寇員外當場身亡。
賊人搶完東西,順着軟梯翻城牆逃走。确信盜賊已走,家仆們才敢出來查看。見老爺倒在地上,忙叫着上去攙扶,這才發現人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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