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唐僧穿上正裝,一派偉岸莊嚴的氣象。驿丞不由得深深鞠躬,并讓唐僧莫提“小兒”一事。
唐僧隻點一點頭。見師父朝大門走來,悟空變成一隻小飛蟲,停在唐僧帽沿兒後。唐僧跟黃門奏事官說明來意,那人立刻進去禀報。不一會兒又出來相請。
唐僧立在階下行禮,國王賜坐,他謝恩在右邊的繡蒲團上坐下。見那國君面色黃暗,雙目無光,精神倦怠,舉手無力,開口聲微。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支撐着身子勉強看完文牒。拿寶印摁了花押,剛想細問為何取經,外面又有奏報“國丈到”。國王讓近旁小臣扶他起身,站立迎接。
這陣勢吓得唐僧也立刻起立。偷眼看去,見進來的是個老道,大搖大擺地徑直走上玉階,在左邊的繡蒲團上坐下。
三藏上前施禮:“國丈大人!貧僧有禮了!”國丈居然不理他,扭頭問國王:“這人是從哪裡來的?來幹啥?”國王說從東土來,到西天取經,來倒換關文。
國王冷哼一聲:“哼!那西方黑漆漆、路漫漫,有啥好處?”唐僧問,西天曆來是極樂聖境,怎麼說不好?
國王怕他倆嗆嗆起來,就問唐僧:“請教長老,為什麼僧能不死,敬佛能長生?”唐僧就有針對性地說了一番其中的道理,核心就是靜心修悟,節欲養身。
國王認真聽講,努力消化。國丈見他這樣,就老大不高興,不好直接責備國王,就沖唐僧一陣冷笑:“嘿!嘿嘿!這和尚倒會扯,隻是瞎扯!整日枯坐念經,性從何來、因何而滅都沒有弄清,都是盲修瞎煉罷了!”
見他這麼直接地批判佛理,唐僧一時啞然。老道乘機吹噓自己道門的精妙:“……道家講究以天養人,我們受天地靈氣,服靈丹妙藥,養皮、養肉、養血、養骨、養五髒六腑、養魂魄精氣!”
在帽沿上的悟空也聽得有些驚訝:不錯嘛!講得清楚、透辟!老道看看聽呆了的君臣,又白了唐僧一眼,語帶機鋒道:“道,乃三教中之上品!自古以來,唯道獨尊!”
“好!好個惟道獨尊!”國王的思想被老道徹底帶偏。見領導定調了,群臣都跟着歡呼叫好。
三藏見老道一番說道引得滿堂喝彩,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隻管低頭。
國王吩咐光祿寺安排素齋,等下送到館驿去。三藏謝恩告退。悟空跟着飛出來道:“師父!那國丈不是道人,是妖精!你到館驿去等齋,悟空繼續在這裡盯着!”
悟空又飛回金銮大殿,見武官隊列中走出一位五城兵馬官,他奏報道:“主公!昨夜一陣冷風刮過,那些關小兒的鵝籠都不見了!”
“什麼?”國王驚叫起來,“老天爺!你是一定要收了寡人嗎?好不容易弄到一個好方子,就等着藥引子了!這下我可怎麼辦啊!”
沒想到國丈卻哈哈大笑:“我說賢婿陛下!這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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