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間,館吏進來說晚齋準備好了。悟空問沙僧:沒調料,你怎麼做菜的?
沙僧還沒開口,館吏急忙回答說:神僧說哪裡話,您給國王治病,時間金貴,做飯這些小事雜活怎麼能讓你們費心呢!
沙僧這才想起唐僧來,問怎麼不見師父回來。悟空說:放心!國王見了咱師父,那叫一個親熱,有說不完的話,就讓師父待在宮裡,他倆要同吃同住。二人這才放心。
飯畢,館吏來收拾碗筷。悟空讓他們準備些油蠟,制藥時要用。夜靜時,悟空開始制藥。讓八戒取一兩大黃,研成細末。沙僧吓一跳說,大黃又名藥中“将軍”,性極寒涼,久病之人怕是無法承受吧?
悟空笑笑說,賢弟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要靠它利痰順氣,蕩滌肚内凝滞之寒熱。你再取一兩巴豆,去殼去膜,捶去油毒,也研成細末。
八戒聽了更是吃驚,說又是大黃又是巴豆,你想讓國王把肚腸都拉出來嗎?好漢架不住三泡稀啊!
悟空邊推他二人的背邊說:知道!我隻取它發結宣腸之效!快去弄來!大概覺得做藥比較新鮮有趣,二人把兩份細末交給悟空後,又問還要弄啥。
悟空說主藥齊備了。二人驚得快掉了下巴,光指着院子裡的草藥“山”,說不出話。悟空也不理他們,拿出一隻花瓷盞,對八戒說:先别問,去刮一盞鍋底黑灰來,也磨得細細的!八戒隻好去弄。
沙僧忍不住問為啥用鍋底灰,悟空說它的學名兒叫“百草霜”,能調理百病。接着讓沙僧也拿隻花瓷盞,去接半盞馬尿來,别問為啥。
沙僧脾氣憨直,要問清楚再做:調和藥粉,用醋,用米糊,用蜜,用清水,哪有用臊臭的馬尿的?悟空笑笑罵道:糊塗蟲!咱家白馬是普通的馬嗎?是白龍啊!隻要你有本事接到,服下,啥病都不在話下!隻怕你沒這麼好的運氣哦!
八戒磨好了鍋底灰進來,聽說要接白馬的尿,覺得好玩,就跟沙僧一起去了。
過了一會兒,八戒急沖沖地來叫悟空:快先給白馬治治吧,他不起來,更是一滴尿也拉不出來!
悟空笑着說我不信,讓我看看!見三人站成一排看着自己,小白龍“騰”地跳起來,開口道:想要我的尿?門兒都沒有!我敖烈的尿撒在水裡,魚蝦吃了成龍;撒在林間,草木變作靈芝。怎麼可能輕易尿在這裡?
三兄弟都吃了一驚,悟空急忙阻止道:莫高聲!莫高聲!這尿是為救久病的國王的,若治好了他的病,咱師徒都臉上有光,可張大佛恩,這是大好事兒啊!可是如果治不好,那咱都别想走了!
白馬說聲“曉得了”,就向前一撲,又朝後蹲了蹲,努力擠出一點點。悟空看看有小半盞,就說夠了。
謝過小白龍回來,悟空把尿倒進大黃、巴豆和鍋底黑灰裡一通攪拌、揉搓,做了三顆栗子大小的黑藥丸。
悟空嫌太大,八戒嫌太小,沙僧打個大哈欠說剛剛好,快睡吧!悟空就把藥丸放進一隻小錦盒,幾人和衣而眠,倒頭大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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