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支支吾吾說不出話,聽悟空“吃吃”地笑,便知被悟空打了小報告,就扭過臉去,不吱聲了。
這時隻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了,香氣陣陣,環佩叮當。兩個姑娘各提着一對紅紗燈,一個姑娘拎着提壺,由那婦人帶着,進到房中。
婦人讓三個女兒排成一排,朝客人們行禮,果真個個賽過天仙。唐僧隻低頭合掌,悟空朝房頂翻着白眼,沙僧幹脆轉過身子。八戒笑嘻嘻地迎上來,眼睛眯成一條縫,忙說:“有勞仙子親自下凡!老施主,讓姐姐們回屋歇息吧!”
三人留下提壺和一對紗燈,轉過屏風回到裡面去了。婦人問:“幾位長老,商量好了嗎?誰留下娶我家女兒啊?”
沙僧趕緊說:“就是那個姓豬的!”八戒還嘴硬:“别老拿我說事兒!再議!再議!大家一起商量着辦!”
悟空煩死他說這話了:“老這樣有意思嗎?在後院,你跟人家說都妥了,娘都叫了好幾遍,還有啥好商量的?這樣吧,師父做親家,沙僧做媒人,我做保媒的,今兒個就是婚娶的大吉之日,你們現在就把事兒辦了吧!”
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八戒一個勁兒地說:“不成不成!沒這麼辦事兒的!”悟空說着“啰嗦個啥”,就把八戒朝婦人跟前一推道:“親家母!趕緊帶你女婿進去選新娘子吧!”
那呆子這會兒安生了,乖乖地在婦人身邊垂手站好。婦人大聲吩咐下人道:“快傳晚齋,招待三位長老!廚下的,為明日的酒宴做好準備!”又對唐僧道:“長老!小女子這就帶新姑爺選新娘子了,你們用了齋飯,就好生歇息吧!”
婦人領着八戒轉入後堂,不知走過幾道門,拐過幾個彎,穿過多少過道,這才到了内堂正廳。這裡滿目錦繡,燈火璀璨,金銀之器更是觸目皆是。
八戒被晃得不敢睜大眼,長一聲短一聲地念着佛。待稍稍平靜些才問:“娘!你把哪個姐姐許配給我啊?”
婦人歎氣道:“我正為此犯難呢!給大女兒吧,怕兩個妹妹不高興;給二女兒吧,怕她姐妹不高興;給小女兒吧,怕……”
八戒聽得心焦,急急打斷道:“娘!娘!聽小婿的!我把三個都娶了吧,免得她們姊妹不和睦!”
婦人不悅:“你好貪心啊!想一下子得我三個女兒?豈有此理!”八戒興奮得有點上頭,觍着臉大咧咧地說:“這有啥?娘!别說三妻四妾,再多我都有本事擺平她們!”
婦人忍着氣道:“我看這麼着吧,你拿一張帕子把頭臉蒙住,我讓三個閨女從你面前走過,你抓到誰就娶誰,來個撞天婚,好不好?”
八戒想想也成,就乖乖拿了帕子把頭臉蒙好,對婦人道:“娘!是這樣嗎?讓幾個姐姐出來吧!”
婦人朝裡屋喊:“真真!憐憐,愛愛!你們都出來,姑爺要撞天婚了!”八戒又聽到一串環佩之聲,聞到陣陣香氣。
幾個姑娘嘻嘻笑着,東躲西藏,逗弄起呆子。八戒手舞足蹈地亂抓一氣,連個飄帶都摸不到,倒是不斷地撞到柱子,磕着桌椅,一時又急又喘。
八戒累得不行,一屁股坐到地上,嘟囔道:“娘!這幾個姐姐怎麼都跟泥鳅似的,我抓不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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