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就把嘴張了三次,在地上的巽方位,大吹一口氣,頓時空中刮起了陣陣黃風,遮天蔽日。
再看那百十來個小悟空,被黃風一吹,就像紙人一樣飄起來。悟空見了暗叫“不好!”便将毫毛一收,自己來戰老怪。不提防被噴了一臉的妖風,頓覺兩眼酸痛不敢睜開,隻好草草收兵。老妖也不戀戰,回洞府去了。
再說八戒躲在山坳處,見漫天黃風大作,天光暗淡,隻得跟白馬一起趴伏在地。一顆心懸在三處:怕師傅被吃,怕師兄被打敗,怕自己暴露了被抓。一籌莫展,隻好口裡不住地念佛。
不知何時風停了,天光再現,八戒豎耳細聽,沒了打殺和敲鼓聲。不見悟空來也不見妖怪跑,他不敢貿然去洞口察看,一時間進退兩難。
這時他聽見悟空輕聲叫自己:“八戒!你這裡沒啥事兒吧?”八戒立刻擡起身子道:“我沒事兒!你打得如何?”
悟空搖頭歎氣道:“厲害!太厲害了!俺從沒見過這麼邪性的風!”接着把剛才的打鬥經過講給八戒聽。
八戒憂心忡忡地問:“師哥你都拿它沒轍,咱還咋救師傅啊?哎?師兄!你眼睛咋了?”
悟空擡頭時,八戒才看到悟空的兩眼眯成縫,還不停地流淚。悟空龇牙咧嘴道:“被妖風噴的!現在隻能把師傅放一放,得先找個眼科醫生治治!”
八戒着急道:“哥哥!這荒山野嶺的,連戶人家都沒有,哪來的眼科醫生?”
悟空淡定地說:“要住宿不難!我們沿着大路,找戶人家歇一宿。那妖精暫時不敢拿師傅怎麼樣,明早再說!”
八戒點頭,挑起擔子,牽了白馬。二人出了山坳,尋見大路,走到山的南坡,終于聽見犬吠聲,再走近些,就模模糊糊看見昏黃的燈光。
走到草房門前,二人不敢貿然闖入,隻得叫聲“開門!”不一會兒,一個老者,帶着幾個後生,手裡握着叉子、耙子和掃把,在門後警惕地盤問:“這麼晚了,什麼人?”
悟空便如實說了身份和目的,以及今天的遭遇。老者放心開門道:“失迎失迎!此間地廣人稀,天又晚,怕是虎狼、盜賊和妖怪。故此怠慢了!請進!”
兩人進門,拴馬歇擔。二人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們互看一眼,想起來了:這些人不在意他們的醜樣!隻是又累又餓,管不了這些了。
主客坐下飲茶叙談。不一會兒又擺出齋飯。飯畢,老人請二人歇息。
悟空道:“先不忙歇息,敢問貴地有沒有賣眼藥的?”老者細看悟空的眼睛,問:“你患眼疾啊?”
悟空搖頭道:“不是!今天跟黃風怪打鬥,不留神被妖風熏迷了眼,又酸痛,又流淚,難受極了!”
沒想到老人語帶譏諷道:“善哉!善哉!出家人莫打诳語!若真是被那黃風打着了,你還能活命?”
八戒驚問:“什麼風能把人吹死?”老人白了他一眼:“怎麼沒有?這是三昧神風,能吹得天地暗,鬼神愁,山石崩,人命休!”
悟空半信半疑道:“這樣想來似是不錯!我不是神仙,神仙是我的晚輩,所以沒被吹死!隻是雙眼酸痛得要命!”
老者看看悟空,也将信将疑道:“看您形容不凡,倒像是有些來曆的。隻是鄙處沒有地方可買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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