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薩與惠岸就開始了尋訪取經人的工作。長安城外的泾河岸邊,有兩個賢人,一個是漁翁張稍,一個是樵夫李定。憑他們的學識才幹,考個進士不難。
但他們都選擇了歸隐,天天自食其力,年年安安穩穩。隔三差五的,他們去集市賣了魚和柴,就會到小酒館,舒舒服服地喝喝酒,扯扯淡。微醺之際,戛然而止,再各買一瓶酒帶着回家。
這樣的日子雖辛苦,但挺逍遙。一天,跟往常一樣,從集市回來,順着泾河岸邊,信步回家。他們邊走邊聊。張稍道:“咱這日子,誰能比?經商的,帶兵的,做官的,就算金銮殿上的萬歲,都不如我們自在快活!”
李定道:“張兄言之有理!隻是你那水秀,不如我的山青!”張稍一聽不樂意了:“你的山青不如我的水秀!不信?請聽我這首歌唱打魚生活的《蝶戀花》。”
煙波萬裡扁舟小,靜依孤篷,西施聲音繞……數點沙鷗堪樂道,柳岸蘆灣,妻子同歡笑。一覺安眠風浪俏,無榮無辱無煩惱。
見張稍這麼不客氣,李定不服氣道:“你牛氣什麼?聽我的山林之歌《蝶戀花》。”于是哒哒哒哒,也出口成章:
雲林一段松花滿,默聽莺啼,巧舌如調管。紅瘦綠肥春正暖,倏然夏至光陰轉。又值秋來容易換,黃花香,堪供玩……
這下張稍又不服了,來一首《鹧鸪天》,李定也回一首《鹧鸪天》。倆人你來我往,邊走邊作,各作七首,不分勝負。真個是舌織錦繡,口吐蓮花。
不覺走到了分手的岔路口,二人拱手相别,張稍道:“今天鬥詩就到這裡吧!山上小心猛虎!别讓明日街頭少故人!”
李定火了:“好端端地你咒我!還好朋友呢!我要遭虎,你必翻江!”張稍笑着說:“我永世不得翻江。”李定道:“天有不測風雲,你可别把話說滿!再說你水面上的行當,多兇險啊!”
張稍手捋胡須,悠悠說:“别人怕,我不怕!”李定見他神氣十足,覺得蹊跷:“怎麼?你難道有水上神仙幫助?”
張稍故作神秘道:“差不太多哦!”李定來了興緻:“真的?你見到神仙了?咋回事兒?說說!快說說!”
張稍道:“别急嘛!走累了,坐下!聽我慢慢說。城裡的西門街上,有個算卦的鋪子。那算卦先生很有意思,每次都讓我賣他一條大金鯉魚,他也不付錢,隻悄悄在我袖子裡塞張紙條,原來是免費送我一卦。”
李定不理解問道:“這也太摳了吧?算卦能當真?等你發現他胡說一氣,再去找他,人家不認賬,你不是虧大了?”
“唉!你急啥?我還沒說到要害處呢!别打岔!”張稍不滿道,“那紙條上清楚地寫着,幾時幾刻、到哪裡、用什麼工具捕魚。開始我還将信将疑,可次次都滿載而歸!哎?我隻告訴你一個,可别跟别人說啊!”李定聽了,驚訝不已,點點頭。
誰知“路上說話,草裡有人”,張李二人的談話,被泾河裡的巡水夜叉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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