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這般,直到第三天,終于比完最後一場的社死少年們方才狠狠松了一口氣。
這三天,整個穆家都十分忙碌。
周颉等人在比賽和學習之餘,還要默默祈禱自家小師弟第二天不要去給自己加油。
陳君則是在比賽和搬運小師弟的過程中,已經練就了一項臉部絕學——銅牆鐵皮。
穆淺染在統籌全局的基礎下,兢兢業業地将這次知行賽的黑馬一一篩選出來,并敲定撬走的人選。
鐘叔等一衆暗衛,在收集情報的同時,還在想方設法聯絡上一任暗衛首領。
唯有穆子修……一整個玩瘋了!
每天起床寫完課業,隻有一件事——給師兄們助威。
可(幸)惜(好),開(社)心(死)的時光并沒有持續太久,三天的時間,一下就過去了,仿佛一個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頒獎的時刻。
最終,三個學舍中,外舍學子成功憑借自己的實力,奪得了積分第一的名次,而後是人數最少的上舍,最終才是内舍。
說實話,這樣的結果,其實早在穆淺染與一衆夫子的預料之中。
文賽是上舍學子的天下,第一名基本都來自上舍,而武賽呢,自然是一天天有使不完牛勁的外舍學子大放光彩了。
唯有内舍,頗有些文不成武不就的趨勢,而這個成績,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十分挫敗的,知行賽結束後的次日,内舍的各個講堂,氣氛都有些低迷。
這也是先前内舍夫子們極力反對的原因之一,府試在即,為學子,自然是要以學業為重,比什麼知行賽?
但最終,這些聲音都被穆淺染丢出來的一份曆年府試鄉試學子的死亡率和落榜率,以及落榜後身體心靈雙重打擊後病榻纏身緻使早亡的數據給打了回去。
“讀書,是為了明理;考功名,是為了忠君報國;但這一切的基礎,是人要活着,要健康積極地活着,要懷揣着對未來會更好的希望活着,而不是渾渾噩噩、半死不活地苟延殘喘。”
而這份資料,也是洛七杉和孫縣令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内拍案定下這次知行賽的主要原因。
綏陽縣本不是繁華的地區,人丁本就不興旺,每年的考生人數也一直是吉州境内墊底的那一批。
雖然每年的出生的新生兒不少,但能活下來、健康長大的卻是不多,家中有銀錢讓孩子尚學堂的更是少。
每年的學子自然也就不會多多少,能考到功名的更是少之又少,而那些沒考中的學子,在三十出頭的年紀就亡故的,卻是多之又多。
這些信息,是穆淺染花了整整半個月的時間,才從隻有縣丞才有資格查看的資料庫中提取出來并彙總的。
整個過程,洛七杉都在場并與她一同完成。
隻是洛七杉負責的多是人數的統計,大部分的數據分析,都是由穆淺染來進行的。
整整半個月,穆淺染看似閑散,卻每天都忙到後半夜。
其實她也曾想過,要将這些數據交給别人來做,但最終,她還是決定自己來完成。
不是她信不過别人,而是這個工作她也是第一次做,她需要将每一個步驟都清楚地記錄下來。
哪些人的死亡要歸入自然死亡,哪些是被科舉拖垮了身體,在個人的學習天賦外,又有哪些因素會影響科舉……
她需要整合出一套流程,一套傻子來了都知道怎麼提取信息并進行彙集的流程,而後,再如法炮制,讓她那些不夠聰明的學生,能夠憑借着自己的努力、細心、勤奮來趕超大部分在學習上天資卓越的學子。
她要她的學生,就算不是所有學子裡最會讀書的,也必須是所有學子裡,最知道怎麼發揮自己才能的那一批。
她的學生,可以天分平平,但每一個,都得是實幹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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