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堂聽過便睡了,獨李铮在房中看着桌上滿滿一大匣子銀錢頭疼。
他早該想到的,憑着自家小舅舅的性子,這頭一份給的,除了銀錢還能是什麼?
李铮清點過數目後,倒抽一口涼氣,一把關上匣子,靜坐片刻,才起身領了個人緩步往正院而去。
李铮來得突然,好在李恪夫妻還沒睡下,稍作收拾,便叫他進屋說話。
“你小舅舅既然給了你,你拿着便是,”謝斓打開匣子看了一眼,推到李恪面前,又同李铮道,“可你此去京城,須得記住财不露白的道理。”
李恪方才已瞧過了,便沒想着在打開,隻道:“無妨,金堂準備得很是妥帖,你也沒什麼花用大宗銀子之處,便有多的,隔日大婚之後,用作私房就是。”
“可這也太多了些,”李铮道,“一萬二千兩銀子,抵得過京城一般公侯之家近半年的進項了。”
“你若過意不去,日後有了銀子,再添幾分利再給金堂就是,”李恪又道,“你小舅舅離京日久,你私下叫人盯着他手底下的幾個掌櫃,若有異心,及時同你小舅舅說來。”
“你爹這是債多了不愁,”謝斓笑道,“不過你爹是想好了,等過兩年日子寬裕了,便真送你小舅舅一棟金屋,你若記他的好,趕明兒送他一棟銀屋就是。”
李铮聽了這話,心裡有了主意,起身同李恪夫妻告辭。
謝斓瞥見李恪面上笑意,轉了轉眼珠子,道:“我這幾個弟兄,金堂年紀最小,卻最可人疼,每每叫人心窩子暖。”
李恪點了點頭道:“是個孝順又聰明的孩子。”
謝斓起身倒了杯茶,正準備喝,聽見這話,忙笑道:“這話可不能叫他聽了去,趕明兒就能說出不去念書了的話。我前兒還聽他和娘說,日後頂多考到舉人,便不要再讀書了。”
“果真?”李恪搖頭笑道,“是這孩子會做的事。不過……”
“怎麼?”謝斓親自捧了一盞茶到李恪手邊,狀似不經意問道。
李恪以茶碗半掩了唇,用幾不可聞的聲音道:“若咱們諸事順利,他跟着我們進京……”
自然是沒得選。
謝斓聽聞此言,卻知道還有後半句。
若不順利,金堂隻考到舉人,不必入朝為官,倒也是件好事。
隻是如今大家都沒得選,李铮馬上就要啟程進京,而李恪現存唯一嫡皇子的身份,及如今的處境也隻有成,這一條路可走。
成王敗寇,不會再有第二條。
第五十一章謝家金堂
颍州謝宅,一小厮打扮的少年匆匆行過臨水回廊,入了小院,在瞧見玉蘭花樹下小憩的身影時,輕了腳步,小心近前喚道:“少爺,老爺請您過去正堂。”
“唔,”金堂聽見響動,伸了個懶腰,眯着眼看了面前人一眼,才慢悠悠道,“是墨書啊,我爹尋我何事?”
墨書想了想道:“早先王府派人來了一回,卻不知有何事。”
“王府?”金堂輕咳一聲,露出幾分心虛模樣,翻身坐起,身上沾上的玉蘭花瓣也随之滑落。
自金堂八歲那年秋裡,李铮回京,李恪連着謝父都忙碌許多,就是李钺也常常不見人影。
李恪分不出心神管教金堂,便叫他長住河下村,托潘先生看顧。
潘先生生性清正,待學生十分認真,金堂九歲那年考過秀才之後,便少有遠行之時。
他十一歲那年正該秋闱,潘先生以他學識不足、性子跳脫為由,又壓了他兩年,直到今年年頭上才許他去參加明年秋闱。
潘先生前幾日得信,家中有親人過世,便向李恪告假,回家奔喪。金堂便沒再去河下村,恰這幾日李恪不得閑,才許他回家來。
“是,”墨書應道,“聽正堂伺候的說老爺很是生氣,還砸了個杯子。”
“爹發了脾氣?”金堂聽了這話,便知道那人不是姐夫看自己閑了,使來給自己找事做的。隻是能叫爹這麼好脾氣的人生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姐夫姐姐素來敬重爹娘,想必也不是他們之故,否則爹肯定要找上門去罵了。
金堂繞着玉蘭花樹轉了兩圈,折了兩枝花下來,才親自捧着往正院而去。
“少爺來了,”正院的婆子遠遠瞧見金堂身影,松了口氣,趕忙先去傳話,徐氏身邊伺候的大丫鬟親自過來打起簾子,還給了金堂一個京城的口型,才低了頭。
“爹、娘,”金堂壓下心思,才行到門檻處,便先喊了兩聲。
等進了屋裡,金堂先行了個禮,又走到近前,獻寶似的将捧着的花枝給兩人看:“我庭前玉蘭開得正好,便折了兩枝好的,不管是插瓶,還是娘梳發,都合用的。”
徐氏闆着的臉松了幾分,借着金堂的手看了一回,才道:“合該去把那對天青色的梅瓶取來,一件擱在屋裡,一件擱在你爹書房,恰能熏熏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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