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海從淩晨就開始一直在下雨,随之溫度也下降了不少。
盛野帶着一頂黑色鴨舌帽,上身穿了件黑色的沖鋒衣,豎起的衣領遮住鋒利的下颌,額前細軟的黑發遮住了眼睫。
不知是沒睡醒還是一身黑衣的緣故,少年面色冷漠,周身同時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阿野,你終于來了!等的我們花兒都謝了。”沈年最先出聲揮手招呼他:“快進來快進來。”
兩人目光定格了幾秒。
盛野垂下眼眸繞過桌子自然而然地往她身邊走。
江南識相地拖了張椅子放到身邊,沖孟雨勾手:“到我這來坐。”
孟雨慌裡慌張的瞟了眼盛野,點點頭輕聲:“好。”
後者面不改色的坐到她離開的位置上,渾身就跟沒骨頭似的背靠座椅,手肘搭在扶手上,雙手抄兜瞌着眼,姿态又懶又喪。
夏至從他進門就一眼注意到他眼底的烏青,也注意到他的精神狀态似乎也不是很好…
等他坐下離得更近之後,她聞到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坐在另一邊的江南也注意到了盛野不對,頭側向他,聲音很輕的問:“阿野,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盛野耷拉着眼睛,腦袋歪着恹恹的沒什麼精神,敷衍了聲:“沒事。”
他的聲線像砂紙打磨過一樣,啞而沉。
江南也不介意,見他一副無精打采又無意深談的樣子,擡手拍了拍他的肩,“有事就說,别一個人放在心上。”
盛野淡淡:“嗯。”
其他幾人并沒發覺什麼,照常聊天調笑。
盛野的心情時常陰晴不定,基本都習慣了,單剩一個孟雨更不會去主動和他說話。
夏至沒參與他們的聊天,她的目光一直放在盛野身上,沒移開過。
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他的臉色後,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喊他:“盛野。”
他的頭一直都歪向她,聽到聲怔了會,惺忪的半眯着眼,低低應:“嗯?”
夏至雙手撐着膝蓋,湊到他面前,嗓音軟軟糯糯的:“你要不要喝牛奶?”
她突然的靠近,讓盛野呼吸一緊,瞌睡頓時都跑了大半。
他掀起眼皮,入目的正是她亮晶晶的雙眸,還有一張細嫩白皙的臉蛋兒。
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臉上,她身上慣有的青檸香酸酸甜甜,很香很好聞。
彼此臉對臉的距離中間隻隔着帽沿,很近,近到他能看清她幹淨清澈瞳仁裡的自己。
近到周圍人都停下話語,不自覺的放輕呼吸打量着兩人。
包廂寂靜無聲。
盛野能夠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停了半拍。
他滾了滾幹澀的喉嚨,動唇正要開口,又聽她說:“其實我想喝,但我一個人喝有點不好意思,你陪我一起喝吧。”
聞言他怔了下,眉削揚起,低低笑了兩聲:“夏至,你怎麼這麼會耍賴皮啊。”
夏至沖他嫣然一笑,不帶半點兒羞恥地回:“我這不叫耍賴皮,我這叫有福同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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