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早已停好了一輛馬車。外觀很普通,内飾卻很豪華:一整張白色的狐皮鋪在車廂,溫暖、幹淨、柔軟;一張精緻的檀木小桌,上面一壺茶應該是剛剛沏好,微微冒着熱氣;一碟看上去非常可口的點心;還有一隻銅制的小手爐,梅安塵摸了摸,熱,但不燙。
他沖着坐在外面轼木上的孫堅說,“從哪裡學來的這一套?”在戰場上待慣的人,最不在乎的就是物質上的享受。
“皇上,有時就要學會享受,這是您應該的。”孫堅話不多,卻也說到了點子上——是啊,豪華有時不隻是享受,它更是一種權力的象征。皇帝的威嚴,如果不顯露出來,有些人是不知道收斂的!就比如今天要去見的人,和玉琨璋不同,他是皇家的人,雖然以拉攏為主,但規矩,他必須遵守。
孫堅這個馬夫當的實在讓人稱道,梅安塵感覺自己隻是微微閉眼休息了一下,馬車就穩穩當當地停在了梅凡塵的家門口。
梅安塵沒等孫堅攙扶,自己已經跳下車,擡頭觀看二弟的府第:朱門、高牆、紅燈、石獅,所有能夠表達氣派的東西都有了,當然,還包括門口見風使舵的惡奴。
今天當值的是一個叫賈平的奴才,看見普通的車,不用攙扶自己跳下車而且穿着普通的人,還沒等梅安塵說話,就搶先嚷道,“王爺今天休息,不見客。走了走了。”邊說邊打着驅趕的手勢。
“我要是今天非要見他呢?”梅安塵沒提“朕”,就想看看他的奴才嘴臉。
“哪涼快哪待着去!王爺什麼身份,能見你這……”他還沒說完,孫堅從車前繞過來,掏出一個黃色的令牌,怒斥道,“瞎了你的狗眼,沒看到這是誰嗎?”
賈平一邊走一邊說,“誰?今天就是皇上來了,王爺也不見!”
待他仔細一瞅,“媽呀,還真是皇上!”吓得他趕緊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皇上饒命,小人不知皇上駕臨,不知……”
早有認識孫堅的小厮見勢不妙,通知了梅凡塵,這位王爺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一腳就踢開了賈平,讓仆人綁上,交給梅安塵全權處理。
梅安塵看他們戲演的差不多了,擡擡手,“一個奴才而已!朕還不至于!”弄得梅凡塵不知道到底應該怎麼處罰賈平,隻好暫時擱置,先把皇上請進了書房。
重新見禮,上好茶,垂手站在梅安塵旁邊,戰戰兢兢,“不知皇兄駕臨,是二弟的錯!”
梅安塵拿起茶碗,象征性地吹了吹,又放下,“也是朕玩心大,想到二弟這裡看看,沒想到一個奴才攔了朕的路。二弟,你該好好管管了!”~也順便平複一下你那顆不安分的心!
梅凡塵一個勁地答應着,心裡卻是另一番活動:哼哼,我看你是夜貓子進宅吧?
梅安塵仍舊盯着地面,“這可不像大街上老百姓口中的二弟呀!朕聽說,在朕親征的日子裡,二弟經常這裡走走,那裡看看,老百姓對二弟的看法,豈是‘和藹可親、寬厚待人’能夠形容的?甚至有人說,二弟是皇家的代表呢?”
——早就聽說梅安塵安插了許多眼線,沒想到,自己的小動作小心思還是被他發現了。
盡管梅凡塵平日再怎麼嚣張,聽到這話,也吓得馬上跪倒,連連說,“皇兄真是說笑了,臣弟怎麼能代表皇兄行事?皇上大于天!臣弟隻是幫着皇上,替皇上分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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