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解讀哪怕再簡單的話語,也是一種本事。
但是也許就像她自己說的,僅僅是不記得,沒有别的意思。
“溫心是您的兒子,和父母争吵是最平常不過的事。”溫爾新勸溫阿姨,哪怕她知道溫心對溫阿姨的不滿,争吵的次數已經超過了普通母子應該維持的水平。根據溫心尖刻的性格,這個水平應該标上“∞”,代表着無窮大。
“那麼您愛他嗎?”
溫阿姨歎口氣回答:“我怎麼不愛他呢?他隻是心情不好。”
“為什麼呢?”溫爾新順着問下去。
隻要對話足夠平常,是編寫入日常對話的級别,人的警惕心大概就是“無”,況且溫阿姨本來就充滿着傾訴欲,充滿着對溫爾新的喜愛。
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孩子,緊閉心扉是一件太過分的事。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的想法,恐怕隻有溫阿姨才能明白是什麼理由。
溫阿姨抱着輕松的笑,說還能是什麼呢?無非是兩個孩子吵架了。心心還小,兒媳婦也還小,畢竟他們還不到三十歲呀,怎麼不算小?
她時常擔心溫心,擔自己的孩子過于脆弱,仿佛小小的風雨就能吹碎他。
“您該勸勸他們,結婚了……”溫爾新停頓了一下,随後笑着說:“放心吧,畢竟她是這麼喜愛您的兒子。又怎麼會分開呢?”
會分開的。
仿佛有個人突然替溫阿姨回答了,她受到驚吓般跳了起來,随後四處張望,她問溫爾新我說了什麼?我剛剛是不是說了一句話?
一句什麼話?
溫阿姨支支吾吾,說不記得了。
溫爾新說您并沒有說任何話。
然而她并沒有因此鎮定下來,婚姻應該包含愛情,婚姻應該代表着時間的長久……諸如此類,她拼命地在心裡歌頌将男女連接在一起社會制度,沒有會消亡的婚姻。
對這樣一個美麗的孩子,緊閉心扉是一件太過分的事。還要再加上一個前提條件,是要雙方共情,對打開心扉有足夠的确認。否則就像溫阿姨那樣,“我的打開心扉了,我要開始傾訴了。”
騙自己總比騙别人來得輕松,沒有任何負罪感,即沒有任何成本的自我犯罪。
溫阿姨有些神智不清,向溫爾新說:“謝謝。”
“下雨了。”溫爾新提醒她。
“下雨了嗎?”溫阿姨恍恍惚惚,“是不是有聲音?”
沒等溫爾新回答,她又自言自語地說肯定有聲音。
是吵架聲。
“為什麼是吵架聲?”
“有個聲音在尖叫。”
一個女孩,溫阿姨閉上眼睛可以想象得一個嘶吼嗓子的形象,下一秒形象更加清晰,對于她來說,當媽媽還稍顯的年輕幼稚的面孔,因此喜怒哀樂總是來得快,來得明顯,好像是恨,是埋怨又是愛的東西,最好是一股腦全部發出來才解氣。随後外形輪廓上很久沒有清理過的頭發,還有令她受苦,累贅的肚子。
門外還有别的聲音參與了進來,學了一手襯托的好技術,低沉恭敬并不是真的,而是用了幌子,指責小姑娘的颠三倒四。
這裡會發生一種歧視,誰都意識不到的歧視——瘋狂的話語需要更瘋狂的佐證才能證明真實,冷靜的話語始終是拿着永久通行證的赢家。
人們關注的将永遠不是話,隻是具有好皮囊,欺騙意味的表達方式,從而就忽略了腳底下的萬人坑。
極為不甘不願,又害怕的呼吸,溫阿姨猜她們一定是下樓了,她挂了溫爾新的電話,随後蹑手蹑腳地跟上去,她想她的兒媳婦是多麼不幸,溫奶奶回來了,想起溫奶奶,溫阿姨就有習慣性的畢恭畢敬,什麼話也不用思考,思考了後提出異議。久而久之溫阿姨又怕溫奶奶了。
溫阿姨徘徊在最後一級台階,不想靠近客廳溢出的燈光,那裡有一道不詳的影子,隐藏在黑漉漉的洞穴,隔開了溫暖的光。有時候影子的可怖也根據人來分,溫奶奶的影子是畸形又巨大的,但她又實在想知道兒媳婦會怎麼樣,無意中沒什麼企圖就同情起了可憐的小姑娘。
下了雨,這時她想起來今晚會是大雨天,有好幾場肆虐的風。
小姑娘哭了,是溫阿姨猜出來的,她看到映到牆壁上另一個可憐萎縮的影子,腹部隆起。
就像她應該和我那時一樣。
溫阿姨躊躇了一瞬,踏下最後一級台階,一下忍不住擰起眉,她聽不見溫奶奶的聲音,以為耳朵聾了或者雷太響了。
但兩者都不是,隻是語言變成了一串冰冷的打字機音效,将小姑娘當成機器上卷住安裝好的薄弱白紙,被尖銳的指針不斷地送進黑色的幽默,形成一道道鍊子,一道道“恥辱”。在快速猛烈的攻勢下,白紙被戳破,她忍着抽泣,太過于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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