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後,雲珩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殷澤雨傷得比較嚴重,現在還下不來床。雲荞知道她也不可能一直躲下去,一大早便來到了雲珩所住的院子裡。
雲珩此刻泡了杯茶,悠閑的坐在院内享受着晨光。看到雲荞進來,微微一愣。
雲荞上前,噓寒問暖一番。雲衍不似雲璃,就算她不讨厭這個哥哥,可也找不到更多的聊天話題。見聊得差不多了,雲荞便要起身告辭。卻聽雲珩道:“為何不問我怎麼會跟殷澤雨在一起,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你不好奇嗎?”
“四哥的事,我不想問,也不想知道。”雲荞停住腳步,面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是不想問,還是說,荞兒其實你早就知道了?”雲珩渾不在意雲荞的态度,輕笑道。
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的揭穿,不過也好,太多猜忌别人累,自己也累。
見雲荞不再說話,雲珩繼續道:“所以,你不去見殷澤雨,是因為我?同樣是你的哥哥,就因為我跟你沒有從小長大的情分,比不上你與太子的感情,所以但凡跟我扯上關系,你便要遠離是嗎?”
雲荞此刻是真的佩服雲珩,她知道他會猜到一些事。打從上次皇家圍場的事,她便已經暴露了。隻是她沒想到雲珩會想到這麼多,這麼深。這個四哥的心機,聰慧,讓她都感到害怕。難怪有争奪皇位的資格,這份心機,雲璃是比不上的,跟韓易隻怕也不遑多讓。
深吸一口氣,雲荞這才道:“四哥想多了,我不讨厭你的。難道四哥忘了,當年還是你救了我的命。”
“所以你這次救我,是還我當年救你的恩情?”雲珩繼續笑道。
雲荞搖了搖頭,沒有之前的緊繃,放松道:“在我心裡,沒有這麼清楚的計較。計較太多,才是真正的疏離。對我而言,隻有對我好,或者不好的區别。至于殷澤雨,我已經不喜歡他了,與你……”
無關兩個字還沒說出來,身後便響起了一道清冷,憤怒的聲音:“你說什麼?”
雲荞轉頭,看着杵着拐杖,被下人攙扶着的殷澤雨。再沒有往日的俊朗随意,此刻,顯得頹廢異常。
憑他那粗重,且還帶着笃笃笃的腳步聲,雲荞早就知道他在外面,也知道他已經聽了好一會兒了。她以為她已經可以平靜面對了,卻不想看到他的這一刻,心裡還是止不住的犯疼,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殷澤雨緊盯着她,怕錯過她臉上絲毫的表情。打從他醒過來,就一直讓伺候的太監傳信,想見她一面。可是,一次都沒有。今日好不容易得到消息,說她在雲珩這裡,他不顧還不能下床的傷勢,聽到的卻是這麼一句。
“我說,我不喜歡你了!”壓下心中翻騰的情緒,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她自然不會半途而廢。
“為什麼?明明之前……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殷澤雨全然不能理解,之前雲荞還巴巴的跑來找他。就因為他不開門,之後她就不見了。再之後,皇帝突然說她去了西山别宮養病。他們之前匆匆一面,殷澤雨越想越不對勁,趁着這次談生意,他便來找她,卻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不喜歡需要理由嗎?更何況從一開始,你我之間就隻是一場交易,殷公子莫不是忘了?”雲荞面帶諷刺,卻也知道自己有些無理取鬧。殷澤雨什麼也沒有做錯,他隻是選擇了一條他認為對的路罷了。遺憾的是,這條路卻不是雲荞想要的。所以,這能說是他的錯嗎?
既然不在同一條路上,除了遺憾,還能怎樣!
殷澤雨面色驟冷,卻是一瘸一拐的上前拉住她的手腕。“一句不喜歡,一句交易。兩三年的朝夕相處,在你眼裡竟然不值分毫。我殷澤雨在你眼裡便是可以呼之着來,揮之着去的玩物?嗯?”
雲荞不敢去看他那雙受傷到極緻的眼神,隻得低着頭盯着被他緊握着的手腕,想着如今的局面該如何收場。卻聽另一道聲音插了進來:“荞兒,你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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