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緊張的公孫辰魚看起來還是那麼鎮定自若,可她卻在小心地克制自己的心跳和眼神,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有一些别扭的情緒。她很知道自己作為裴旻的未婚妻,就該和其他男子謹遵禮數,恪守距離。
可她發現自己越是克制,心裡越是亂,越是不安。這種不安的心情讓她頻頻出錯,鹽放了兩三次,水也越加越多,剛放下鍋鏟,又忘記鍋鏟的位置。一道簡單的菜肴叫她顯得忙亂不堪,但她慶幸他們那些人隻顧着吃魚沒有發現自己的纰漏,也慶幸邱長卿沒有擡眼看出自己的慌亂。
她把青菜羹盛出來,先讓邱長卿嘗一口,給他遞了一雙筷子,面無表情道:“你先吃點。”
邱長卿接過筷子,盡量避免接觸她的手指,在他這樣小心翼翼地避開她的手的時候,不知為何,她想起了從前在邱府時,他曾在接過她遞來的茶杯時故意碰着她的手指,那指尖的溫度她至今記得。
她似乎有些許的失落,本想轉身離開,卻又停頓住,眼瞧着他吃了第一口,頗沒有底氣地問:“可是鹹了?”
邱長卿擡眼望向她擔憂的眼睛,她一雙如水的眼睛顯出無辜的神色,他露出明亮的笑容,這笑容不帶一絲疑雲,“好吃。”
公孫辰魚見到這樣的笑容,心裡也跟着亮堂了起來,喜道:“太好了。你先吃着,吃好了,我再讓他們吃。”
邱長卿點頭,“好。”
黑魚宴總算是告一段落,上仙公主的早夭造成的悲痛也随着每日嶄新的太陽照常升起而漸漸散去,在一個尋常的日子,聖上在早朝後,又恢複了來梨園巡視的習慣。
這日,聖上和邱長卿在一塊兒散步,邱長卿終于抛出了那個藏在心中許久的疑團,“陛下,眼下正值金秋,秋高氣爽,正是選舉魁伶的好日子。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聖上緩緩沉吟道:“愛卿言之有理。這選拔魁伶一事,須得公平公正,朕說了不算,你說了也不算,得讓全國的老百姓來評判,讓老百姓來選出最好的舞伎。”
“陛下聖明。觀衆由全國各地選出的代表組成,每人都有投票權,誰的票數多,誰就獲勝。再公正不過。”
“這事就交由禮部太常寺卿杜弘毅去辦罷。限他半個月内辦妥此事。長卿,你負責甄選有資質奪魁的舞伎,名單整理好上報給朕。”
“謹遵陛下旨意。”
太常寺卿杜弘毅自從領了聖旨去選拔全國各地的老百姓來長安城做觀衆,就立即分派任務到各人,着屬下到全國各地去征選老百姓。有很多老百姓不知道皇帝讓平民進京所為何事,雖然太常寺的官員再三解釋,是為了選拔魁伶征選評委,評委就是大唐的子民,但又不能所有人都去,隻能挑選一部分民意代表。還是有許多不明所以的老百姓紛紛搖頭,表示不願卷入這場奇怪的賽事中來。
後來,太常寺的官員實在無法,隻好自己出錢,負責去長安當觀衆的百姓的食宿。直到這事兒傳到聖上耳朵裡,聖上下令國庫撥一筆專款專用,這才圓滿促成了此事的解決。
為了選拔出有實力有資質的舞伎,邱長卿命人去請了北苑的範教坊使、左教坊的教坊司徐衛前來共商大計。邱長卿作為官場新人,卻後來者居上,成了聖上身邊的紅人,範教坊使和徐教坊司雖心裡未必服氣,然面子上都是客客氣氣的。
邱長卿在梨園接待了範教坊使和徐教坊司,宮婢早已奉茶,邱長卿笑着品了一口茶,“這是今年的新茶,上好的洞庭君山銀針茶,二位嘗嘗。”
徐教坊司憨笑着點點頭,“好,好。”
範教坊使不是第一次見邱長卿,初時便被他驚人的才藝和氣質所驚豔,隻是那時他畢竟剛入宮不久,隻是南苑裡一個普通的樂師。如今他已是聖上面前的紅人,掌管着梨園三百弟子的樂營将。今時不同往日,隻見他穿着一身素雅的绯色衣袍,衣服上繡着銀色的海棠花,頭戴一根通體碧玉的簪子,穿着雖不富麗堂皇,卻更顯儒雅超群。
範教坊使雖比邱長卿年長幾歲,但保養得當,從外貌上并不大看得出來。她風情萬種地和邱長卿對視了一眼,柔聲笑道:“這茶入口清香,回味悠長,果真是好茶。”
邱長卿被這個眼神包含的含義吓了一大跳,他隻是佯裝不知,笑道:“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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