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從噩夢中脫身,他倦極而又慶幸,不過是一場夢罷了。
隻是,他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天已大亮,他撐着頭懶懶躺在榻上,衣冠端正,閉目假寐,俊逸的容顔在一襲黑衣的襯托下更顯精緻如玉,貴氣不俗。宮人進來換過檀香,見他睡着,腳步格外輕盈,深怕擾到了他。
不多久,成庸過來了,沒打招呼沒通傳,直直闖了進來,不客氣地在榻上坐下,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下。
“醒醒,我過來宣旨。”他的語氣不算好,他方才從天帝陛下那邊過來,代這小子跟鳳族的那些老家夥陪了不是。闖禍的是這小子,收拾爛攤子的卻是他,鳳族那些老家夥分明就是看他好欺負,不敢直接找這小子,就找他出氣。
他是萬萬沒想到這小子居然血洗了靈玺宮,還強行把天後打回原形,也難怪鳳族的人震怒。為了一個小娃娃做到如此地步,他是不是瘋了?
玄壑躺着,微微睜開眼睛,琥珀色的眼瞳不見往日的溫和,隻有一絲不耐和陰沉,倒瞧得成庸虎軀一震。
這、這小子,多久沒露出這種表情了?看得他好生不習慣。他稍稍往後退了退,眼睫動得厲害,就像遇到危險拼命撲翅的蝶,生怕他一個不高興六親不認把他法滅了。那小娃娃真是好本事,跟了玄壑沒多久,成功撕下了他溫和良善的僞裝。
迅速緩和了下态度,斟酌了下語氣,他委婉而友善地說道:“九弟,你昨日闖靈玺宮一事,陛下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确實是天後不對在先,不該未經你的允許就把你的小心肝帶走。”他小心地查看他的臉色,見他并無明顯不悅,遂繼續說下去,“可是你出手未免太過……太過重了些,你看看,天後到現在還無法恢複人身,原本定于三日後的迎娶天妃大典也不得不往後挪時間,你看……”
“宣什麼聖旨?”玄壑打斷了他的話,語聲淡淡地問道。
“哦,其實對你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成庸态度非常好,從袖中取出了天帝陛下剛剛親筆書寫的聖旨,言簡意赅地說給他聽,“陛下這不得給鳳族的人一個交代嘛,所以就罰你、啊不是,請你去東烨城走一趟,最近東烨城出了個胡作非為的青翼海龍獸,陛下派了好幾個上神前去收服都沒能成功,這不就想起你來了,你也正好借此機會将功補、啊不是,為民除害。”
末了,他好聲好氣地詢問他的意思:“你看呢?”
玄壑嘴唇微動,道:“放着吧。”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
成庸趕緊把聖旨放到桌案上,一副深怕他反悔的樣子,又見他神态懶散乏力的模樣,忍不住兄弟情泛濫,關心地說道:“九弟,你我都是幾十萬歲的老人家了,雖說靈修可以提升彼此修為,但對我們來講其實沒有太大用處,倘若過度反而會傷身。那小娃娃便是再嬌憨可愛,你總也還是有節制一些比較好。”
“……”玄壑看着他,眼神又暗了幾分,唇線抿成一條直線,明顯有了不悅的情緒。
“我方才進來時,看到你的那個小心肝正在門口的梧桐樹上撒歡,她看着神采奕奕、活蹦亂跳的,還不是因為從你身上得了好處。”
他這話倒是沒錯,不過他要是知道玄壑為此損失了一萬多年的修為,怕是要驚得昏死過去。
神采奕奕、活蹦亂跳?玄壑濃密的俊眉擰起:“她看起來很高興?”
“是啊,那小臉蛋像開了花一樣,見着我還打了聲招呼。”老實說,可愛确實是蠻可愛的,連他見了都忍不住多看兩眼,也難怪九弟喜歡。
跟他打招呼?玄壑瞟他一眼,繼續沉默。
成庸又盯着他好好看了一番,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你今日是怎麼了?你這死氣沉沉、陰陽怪氣的樣子倒是讓我想起了你三萬年前剛醒來的模樣,好像丢了什麼東西卻偏偏怎麼也找不着,你丢魂了?”
三萬年前……
玄壑斂了眸。
三萬年前,他重傷初醒,彼時渾身疼痛難忍,卻不敵腦海一片強烈的空白,那種揪心挖肺的惶恐與不安讓他意識到自己定是失去了某段對他來說很重要的記憶,可無論他如何去回想,那片空白卻日漸荒蕪暗淡,直至消失不見,直至他的内心終歸于平靜。
時間過去太久,如今他已經不在乎了。
“你說,你那時是不是偷偷在外面找了個小姑娘但沒有告訴我們,後來你受了重傷傷到腦子就把人忘記了?”成庸大膽猜測。
玄壑不以為然。
“若以後那小姑娘找上門,你怎麼處置你的小心肝?兩個一起收了?”成庸滿腹好奇。
“胡言亂語。”見他越說越荒唐,玄壑複又合上了眼睛,不再理會他。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聞弦而知雅意 閑士無雙 官道危途 穿越八零:軍屬大院裡的大力悍婦 傅少,太太總想花光你的錢 王務本租房記 從散修到建立家族 醉于盛世 西疆月+番外 繡花針修煉紀事 甜點大師在九零 都城春雨 我都金丹期了,你要和我分手? 修仙的參考說明書 宦官不簡單+番外 春光渡我 氣運被奪,成為各界大佬心尖寵 穿成修仙文裡的聖母女配 顧醫生,你要多寵我 七十年代躺赢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