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彥博道:“若是依姑娘之見又當如何?”他有些不屑一辯了,這個小姑娘就算讀過書,難道還能比他這個進士更了解聖人的思想麼?
安心微微一笑道:“這無非是孔子指明君子于事必辨其是非,小人于事必計其利害之意,是以君子可以曉以大義,而小人則隻能動之以利害。寬夫兄這等聰明之人,又怎會隻将這句話當成是一般的道義、金錢而解呢?”
文彥博一下子怔住了,安心這樣解釋也不能說是錯呀!歐陽修與王安仁也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點點頭以示贊同。文彥博呆了會方道:“即便是如此,孔子也說過——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雲。”
“寬夫兄是在說我取之無道麼?”安心笑了,道:“義字也要分人而論,對王嘉這樣的人,豈有什麼道義可講?我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自其人之身罷了!何況——”安心眨了眨眼道:“富貴既如浮雲,得到或不得到又何必計較太多?反正遲早都要變成浮雲。”她明顯是有些在狡辯了。
文彥博急道:“君子懷德,小人懷土!君子懷刑,小人懷惠!”他簡直是要吼出來了。
安心摸了摸耳朵道:“輕些聲,我聽得見。别急呵!咱們也别掉書袋了,成天抱着孔老夫子的話若是不能自有心得、别出機杼又有何用?既然寬夫兄喜歡将儒家的仁義道德擺在嘴邊,那麼請問,你将君子與小人分得如此徹底,又以各種行為準則來區分開他們,又有何用?這豈不是有違中庸之道?世界上的事情是沒有絕對的,不愛财的未必定是君子,愛财的也未必都是小人!”安心說着說着,便不禁想要偷笑了,古文就是這點好啊,沒有标點,而且簡潔的幾乎可以用任何相關的意思來解釋,所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多半也便是如此了。何況,自己每一句話都留了餘地,他們想要怎麼解釋都問不住自己。
“我——我——”文彥博“我”了兩聲,還是沒有“我”個所以然來,想必是一時急了,滿腹的四書五經,就是不知該挑哪一句來反駁。
“那麼,依姑娘的意思便是愛财的也是君子羅?”王安仁見文彥博卡殼了,便饒有興味地插了一句。
“我可沒這麼說!不過,像我這等愛财的,起碼不是小人!”安心一本正經道。她身旁的慕容雪與方玄差點沒被惡心的昏過去,她不是小人?誰是小人?倒是白玉堂,壓根沒接觸過這些孔孟之道,隻是覺得他們争的有趣。
文彥博這回緩過氣來了,嘟嘟囔囔輕聲嘀咕了一句:“對!你不是小人……你是女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他還是改不了掉書袋的毛病。
一句話,将安心先前壓下去的火都挑了起來,忽地站起身來,直視文彥博道:“你這是惡意的人身攻擊!”她先前讓文彥博輕聲些,現下自己的聲音大了起來,看來,每個人都有逆鱗哎,逆鱗不可觸!
文彥博一怔,不明白什麼叫人身攻擊,但是,自己也沒說錯啊,這話原本就是孔夫子說的。
安心長吸了口氣,怒道:“我最讨厭的古人就是班昭!這個女人身為女子,卻還偏偏要寫出一篇《女戒》,說什麼男尊女卑、夫天婦地,還有什麼貞女不嫁二夫!丈夫可以再娶,妻子卻絕對不可以再嫁,這是什麼道理?啊!是不是她自己做了寡婦就巴不得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來做寡婦?丫丫滴,不說就罷了,越說我越來氣!我一直懷疑這個女人是不是有被虐的嗜好,還說什麼事夫要專心正色,耳無淫聲,目不斜視,受氣蒙冤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喜歡作賤自己也就罷了,關小黑屋裡自虐去好了,沒人會管她,可她卻非要拖着所有的女人跟她一塊玩自虐!那篇《女戒》明明就是為男人說話的!自問世以來,不知道害了多少女子!我覺得将這女人拖出去殺一千次,剮一萬次都不夠!”她一口氣說了長長一段話,拿起茶杯來一飲而盡,接着道:“話說回來,你們不是一直認為女子難養麼?怎麼!班昭的話為什麼你們又奉為明言?她難道不是女子?是不是對你們有利的就拿來推崇,對你們無利的就一律貶為胡說?呵!我倒也說錯了,班昭哪裡還能算是個女人,也許壓根就是化妝成女人的男人!是奸細!”
她這一番話,聽得在場衆人多半都在倒吸涼氣,這個女人發起飚來還真可怕!那一大篇話說的又快又急加上她面上不平的表情,激憤的語氣,聽起來又極具震撼力,其中還夾着不少聽不懂的詞彙,想要反駁必定也是要逐條分理的先理出個頭緒,可安心哪裡給他們這種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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