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轉進了黎家莊園,撥進了黎青衫一家三口居住的小洋樓之中。照顧黎青衫,黎啟華父子起居的老管事接起了電話,随後,便敲響了黎啟華卧房的門。
黎啟華昨日忙着趕稿,今日天亮方才休息。老管事本不欲打擾他,但打來電話的畢竟是新任城主蘇世繁,自是不可輕易怠慢。一番猶豫,還是黎啟華從睡夢中喚醒。
黎啟華打着哈欠,披上禅衣,踱着步,走到書房,接起電話,道:“哈喂蘇兄啊,怎麼想着給我打電話了?”
“黎兄!清早相擾,累你休息,實在抱歉。”
“哈哈哈哈無妨,無妨!”黎啟華看了眼牆上的時鐘,含笑說道:“蘇兄,你我相識多年,大可免去這些俗禮,若有事,不妨直言,小弟洗耳恭聽!”
“既然黎兄爽快,哥哥我也就不再客套。”頓了頓,蘇世繁沉吟幾聲,旋即道:“唉,我也不瞞黎兄了,确實是有一件小事,想要問問黎兄意思。”
“嗯,蘇兄請說。”
“還不是為了我那洛書侄女!”蘇世繁苦笑道:“黎兄你也知道,我這侄女自小便與令郎青梅竹馬,感情很好。能與青衫訂下婚約,我蘇家上下自是心喜不已。隻是可惜,遭賊人暗算被困數日,名聲受損,失了這大好姻緣。我蘇家雖是無奈,卻也能理解。本不願就此事叨擾黎兄,隻是無奈,我這侄女一心惟願嫁與青衫賢侄。如今在家,更是茶飯不思,終日以淚洗面。我這做長輩的看在眼裡,疼在心上。無奈,隻得厚着臉皮,問上黎兄一句,此婚約可有繼續的可能?”
“這蘇兄啊,實不相瞞,洛水這孩子,我夫妻二人甚是喜歡,也樂見她成為我兒之妻!隻是家中大小事務,皆由父親做主。他老人家的心思,怕是難有轉圜的餘地啊”
“唉,這個,我自然明白。隻是看着洛水這孩子為此事日漸消瘦,我這當伯父的,總歸是有些不忍的。唉黎兄,如果我蘇家願意退一步,不求正妻,情願為妾,不知,可行否?”
“妾?”黎啟華一怔,暗暗吃驚:“這,不好吧!太委屈洛水侄女了呀!”
“不委屈,不委屈!”蘇世繁鄭重說道:“蘇家從不看重這些,隻要洛水侄女能夠得償所願,便是委屈一些,也是無妨的。我想洛水這孩子也是不在意這些的。”
“這蘇兄,這事我做不了主,我需要請示一下父親,聽聽他的意思。若父親首肯,我自然沒什麼好說的!”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蘇世繁稍松口氣,忙道:“那我便恭候黎兄佳音了!”
“好說,好說”
閑聊幾句,挂去電話,黎啟華心有不忍,輕歎一聲,靠在座椅上,陷入沉思。半晌過後,黎啟華起身回房,換上一身素淨長衫後,動身步行前去其父所居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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