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翌日,三月十七日。日出東方,天剛破曉。
蒙家大門外,一道憔悴的身影正在徘徊。
門房小樊見過此人,是蒙塵生日那天,受邀而來的中學同學之一。小樊打開門,數度想邀對方進門坐坐,或是在門房處暫歇片刻。然對方終是不願。
小樊無奈,隻得匆匆跑去後院,将門外來客一事,告知正在熟睡中的蒙塵。
蒙塵掙紮着起了身,睡眼惺忪,精神困頓。但當小樊将大門外徘徊者一事告知于蒙塵後,蒙塵輕歎一聲,用清水拍了拍臉,換上清爽衣服,匆匆跑去大門外。
“黎青衫。你怎麼來?”
“我隻是睡不着,出來散散步。”
“散步?從你黎家莊園散步來我這兒?坐車都得半個多小時!”
仔細端詳黎青衫,身披泥點禅衣,腳踏破洞布鞋,渾身上下滿是塵土,與其說他是世家大少,倒更有幾分街道乞兒風采。
“罷了,罷了!你且随我進來,梳洗一番。”蒙塵拽着黎青衫,轉身就往院中走。
“不了,不了,我回去了”黎青衫連聲拒絕,卻毫無作用。被蒙塵強勢拉進宅子,塞進客房,擦了身子,換身衣裳。
半小時後,精神不振的黎青衫被蒙塵拉出客房,轉道進了偏廳。廳中除樂正炜外,别無他人。
“這是樂正炜,蘇家幕僚。暗中尋找蘇洛水的任務便是交予他來辦。”
黎青衫略顯茫然,揖了一禮,随後便呆坐在一旁。
看他這樣,蒙塵反倒不好說些什麼。隻得于樂正炜兩人大眼瞪小眼,幹瞪眼。
也不知過去多久,忽地,黎青衫眼底泛出淚花,一七尺男兒,竟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嚎啕聲,響遍整間偏廳。
這不哭尚且還好,一哭,蒙塵便有些克制不住。上前幾步,擡腿就是一腳,将其踹倒在地。冷聲喝道:“哭什麼哭!你以為掉幾滴眼淚,就能救回蘇洛水?有這閑工夫,倒不如仔細想想,想出個對策出來!老天爺從不相信眼淚!”
或許是蒙塵的一番訓斥起了作用,亦或者被踹一腳的疼痛讓他短暫忘卻心中悲怆。黎青衫的眼淚漸漸止住,哽咽着,斷斷續續說道:“我家祖父下死命了,讓我與洛水斷了聯系。今日,祖父就會親自上門退親”
“蒙塵,我,我,不想”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想着退親不退親的!”蒙塵含怒道:“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蘇洛水!而不是去管那勞什子的退親!”
“還有!要我說,這親退了也好!至少蘇洛水能夠開始新的人生!而不總是陷在你這麼一灘爛泥中!”
“我昨日還在想,這邊遇上些難題,想看看能不能托你幫個忙,借用黎家的勢力,去解救蘇洛水。現在,瞧見你這副德行,呵!還是算了吧!我甯願多出十倍力,也不想依着你這個窩囊廢!”
“樂正兄弟,我們走,便就讓他在這裡自生自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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