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門口沈老夫人被幾個丫鬟簇擁着走了進來。
暴怒中的沈峰看到老夫人來了,也不理跪着的兩人,迎了上去。
看老夫人面色還是不太好,擔心地問道,“母親,你怎麼來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沈老夫人因為走的急,氣息還有些不穩,等進了門,依靠着丫鬟喘着粗氣。
稍微順了口氣,這才扶着沈峰的手說道,“峰兒,這事兒交給母親來處理可好?”
沈峰皺了皺眉,不贊同地說道,“母親,你身體不好,還是回去休息吧,此事兒子會妥善處理的。”
老夫人不理沈峰,徑直走向偏廳,眼神堅定而銳利。
沈峰看老夫人堅決,隻能無奈地跟着,“那兩個不孝女,兒子已經将她們都綁起來了,但憑母親處置。”
老夫人看了兒子一眼,點了點頭,扶着沈峰的手,慢慢踱步走到了主位上。
沈老夫人剛坐定,劉氏一個趔趄跪在老夫人面前,抱着老夫人的腿說道,“母親,不…姑母,你救救蓮兒,蓮兒不是那樣的孩子,你知道的。”
劉氏邊說,淚水邊臉頰劃過,平日裡那個美麗的貴夫人,現在是發髻淩亂,雙眼紅腫,妝也花的不成樣子。
但這樣的劉氏還是哭的梨花帶雨,讓人憐惜。
沈蓮蓮此時也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稚嫩的面龐上滿是依賴,“祖母,祖母!”
老夫人憐惜的拍了拍劉氏的手,沒有言語。
反而看着站在人後沉默的吳嬷嬷的說道,“吳嬷嬷,你也是跟了我多年的人了,今日怎麼這般糊塗!”
吳嬷嬷聽到自己主子的問話,心裡止不住地愧疚,她終究是背叛了老夫人。
從人後走出來,生無可戀地說道,“老夫人,老奴有負老夫人的信任。
老奴自知罪無可恕,隻求老夫人看在老奴的伺候了您幾十年的份上,最後照看一下老奴的家人。
老奴就算死了,也會感念老夫人的恩德的。”
說完眼神堅定地看向旁邊的柱子,一頭狠狠地撞了過去。
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的瞬間,“砰”的一聲,吳嬷嬷已經順着柱子無力地滑了下來。
沈嬌嬌順着聲響望過去,吳嬷嬷已經沒了聲息。
隻能看到從額角不停冒出來的鮮血,順着眼角,臉頰,最後流到了地上。
看着這一幕,不少女眷都被吓的驚叫出聲,又很快被旁邊的人拉住止住了聲響。
老夫人看吳嬷嬷撞了柱子,隻是移開眼,歎息了一聲,就再無他話。
全廳噤若寒蟬,劉氏和沈蓮蓮的哭泣聲也中斷了。
隻有幾個下人在沈峰的吩咐下悄悄地進來把吳嬷嬷的屍體擡了下去。
沈嬌嬌被眼前這一幕吓的不輕,她活了這麼多年,見了不少生離死别,但還是這樣血淋淋的場面,還是第一次看見。
心髒在胸腔砰砰亂跳,鮮血腥甜的味道不停地往鼻腔鑽,鮮豔奪目的顔色,全部都在刺激着她所有的神經。
她理解吳嬷嬷為什麼會這麼做,隻因為她背叛了主子,也為了能給自己的子孫留一線生機。
隻是心裡還是不免覺得悲哀,這是這個時代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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