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緣不在意地笑笑:“這位施主連自己是誰都搞不清,又何必開口質問我?”
“你且放心,貧道并無惡意,隻不過是瞧你這般困惑不得解,有意開這個口罷了。”
他若是沒有幾分本事,哪裡能讓嘉元帝信服多年,在燕京重地成了道門開山立派之人?
“施主,世間不是誰都會有這般被天道青睐,補償遺憾的機緣。”
“你以為此間與記憶之中同世,自己隻是一顆重複命運的粟子。卻不知這裡,亦有可能是為你衍生出的另一世界,用以補償施主的遺憾而生?”
那盞瓷杯到底沒抵住衛宛不斷發抖的手,跌在地上發出了刺耳的碎裂聲。
“您是說……這裡的人,雖有着一般的形貌,卻早便不是前世之人?”
那就是說,今生的嫡母,與前世的嫡母并非同一人……
這便可以解釋,為何自己一朝醒來,便覺得簡氏性情大變,多年來對自己再無半點磋磨。
了緣微微颔首,表示自己認同她的這般推測。
“所以……嫡母,她是真心待我的?”她喃喃道。
“真心與否,施主早便知曉。否則,也不會苦苦掙紮這麼些年……”
……
長街夜色涼如水,伴着辘辘的車馬聲,衛宛靠在車壁之上,耳邊源源不斷地回響着了緣的這些話。
早便知曉……
他說得對極了,自從行人嶺一遭她後悔不已之後,自己便知道自己已經動搖。
即使嘴上道是要心狠,心卻不自覺地貼近了嫡母,甚至開始用着小女兒鬧脾氣的方法,在昨日故意氣了嫡母一通。
這,哪裡像是前世那個冷心冷肺的皇後娘娘的做派?
重回幼年,再遇嫡母。
這是她的補償,也是自己一生收到的最好禮物----一份毫無陰霾的童年。
馬車穩穩地停在了燈火通明的平甯侯府,她看着府門之上泛着溫暖光暈的牌匾,忽然覺得自己内心,是從未有過的踏實。
前來接她的绯煙抱着一襲單薄的鬥篷,見着衛宛下車,忙不疊地跑過來給她圍上。
“大姐兒,今日忽地起了風,冷了不少,您可得仔細着。”
衛宛低頭擺弄着鬥篷之上的垂花墜子,安安靜靜地笑開來。
如今她有家可回,有枝可依,哪裡還會畏懼這一點點寒風?
“绯煙,當年母親送我的狐狸鬥篷可還在?”
“小姐,可是那件粉色繡了蝴蝶的?你要這個做什麼,眼下将入五月,可穿不得這些。”绯煙十分不解,自家小姐怎麼提起了這件不合時宜的舊衣。
二人相攜入了淑甯堂,辦事牢靠的绯煙很快捧出了那件鬥篷,奉到衛宛身前。
豆蔻年華的少女伸出一雙素白的手放在鬥篷之上,感受着那一簇簇鑲邊狐狸毛的暖意。
這是四歲之時,嫡母第一件送給她的禮物。針針線線,親力親為。
而今她心結已解,回想承蒙嫡母照顧的這些年,着實既是感慨,又是愧疚。
衛宛克制着自己情緒的翻騰,親自開了箱子,在自己的庫房之中擇出了一匹最為滿意料子,打算親自裁成一件鬥篷,就如當年母親待她一般。
或許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她誠心祈願,母親還能給自己更多的機會,還報這些年。
燈下的少女眸光靜谧美好,秀麗的側臉被燈光染的柔和明媚。熟稔的針線穿梭在布料之間,發出細碎的摩擦聲。
一切的一切,都這麼溫暖地令人心折。
三日之後,衛宛忐忑地捧着剛剛完工地鬥篷,扣響了母親的房門。
當簡祯自屋内拉開虛掩着的房門,忽然被一件折疊得一絲不苟的鬥篷占據了視線。
門前高舉着托盤的大女兒笑靥如花,聲音好似珠落玉盤,朝她清脆地喚了一聲:
“娘親!”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完結啦!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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