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兒好像要下雨了,沉甸甸的烏雲墜在頭頂上,屋裡陰沉得不像話,悶得人呼吸不暢。
祁果新躺在床上咬着被角,一股邪火在胸腔裡竄來竄去壓不住,太後肯定是讓皇帝去相看宜貴人,而皇帝竟然就這麼同意去了!
泛起的酸楚把整顆心汪在裡頭,她覺得皇帝很沒良心,臭爺們兒,讓她搬來養心殿的時候說得比唱得好聽,結果呢?連膳牌兒帶膳桌一塊兒搬到慈甯宮去翻了。
這人真是沒良心透了!
胸口起鋼火,憋屈得不得了,嘴裡碎碎地念叨着咒罵着,還以為能氣多長時間呢,誰知才剛翻了一回身,祁果新就睡着了。
茵陳替她掖了被角,在屋角的高鼎爐裡燃上安神香,才輕聲合上門退了出來,趁着四下沒人留心,鬼鬼祟祟地把薛富榮拉到西牆根兒下咬耳朵,“薛老爺,您覺不覺得,咱們主子娘娘有些不大對勁?”
皇後主子食欲不振有程子了,之前一直以為是路上颠簸,誰也沒往心裡去。可今兒都回宮第幾天了,早膳還特特兒上了皇後最愛的酸湯子,誰知她囫囵進了幾口湯水就擱了筷子。
不僅如此,還貪睡,從早到晚都迷迷瞪瞪的,叫不醒,醒了也不大清爽。
茵陳聳人聽聞地吊起了嗓子,“該不會是……有了吧?”不往那頭想倒是還湊合,一旦想到了,越來越覺得沒錯處了,“畢竟萬歲爺一路上那麼……奮勉。”
真要說起來,奮勉兩個字都不足以形容皇帝,大約換成“索取無度”會比較适當些。
撇開皇帝的羞臊作為不談,皇後有孕自古以來都是天大的喜事,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了嫡皇子,保不齊就是皇後從太後手中逃出生天的良方兒。
薛富榮把喜悅按在心底裡,左右一瞧确認沒人聽見了,小聲叮囑茵陳道:“噓,先别聲張,我去請白太醫來瞧瞧。”
……
慈甯宮裡,太後笑着揚揚手,“皇帝來了?快進來。”
太後下懿旨冊郭克察家姑娘進宮的消息已經鬧得沸沸揚揚,皇帝的步子在門檻上頓了頓,看清了膳桌旁就太後一人,并沒有年輕姑娘的身影。
他緩緩舒了口氣,跨進門裡向太後請安。
太後慈祥而溫和地笑着,“皇帝不必拘禮。過來,坐我身邊來,咱們娘倆兒多久沒單獨用上一回膳了。”
皇帝順從地坐了下來。
對這位不是親額涅的皇額涅,皇帝是滿懷敬意和愛戴的。
她冷靜,知大義,先帝爺病去如抽絲,太後在一片混亂中穩穩當當地把他送上皇位,在最初那幾年的動蕩中,太後為他披荊斬棘,除掉了不少心懷叵測的宗室。
太後也不止一次跟皇帝提起,承順公府今時不同往日了,暗示他皇後之位可以另擇賢明,然而皇帝對此有他自己的安排,太後聽了,也就認下了,為了撮合帝後也做了不少的事兒。
不是親娘倆兒,萬事有商有量的,比親娘倆兒也差不了多少。
唯獨這一回,太後沒有征詢過他的意思。
想也知道根由出在哪兒,薩伊堪是老太太一門心思想塞進宮來的人,中途被皇後攪合了,不說記恨上了,至少也讓太後心中生了個疙瘩。
皇帝認為擴充後宮不算什麼大事,中饋如今由太後代持,她想下懿旨接哪家姑娘進宮都可以,但她這回沒有給皇後應有的尊重和體面,這才是讓他不虞的地方。
沒等皇帝想好該如何跟太後開口,屋外忽然響起了通傳聲,說敬事房來敬獻膳牌了。
迎上皇帝疑惑的目光,太後笑道:“你今兒在我這兒用膳,我就下令把敬事房的叫過來了,省得跑一趟養心殿你又不在,白白費了腳程。”
皇帝到底不好拂了太後的意,擺了擺手,說:“傳罷。”
七河畏畏縮縮地頂着大銀盤膝行進來,原先呈敬膳牌有主子娘娘督陣,時不時還有皇貴妃娘娘,情敵見情敵的牌子,分外眼紅都形容不了,回回都吓得七河差點尿褲子。現在換成皇太後主子,七河覺得還能接受些。
剛轉完這些心思,得出了如上結論,七河就後悔了。
因為太後擱下筷箸“哎”了一聲,很是驚訝地問七河:“這裡面怎麼沒有宜貴人的牌子?”
作者有話要說:鞠躬感謝紫竹客棧投喂我,劈叉給你看~
第39章
七河想把腦袋埋在毯子裡,但是頭上還頂着銀盤,一動就塌了,隻能硬梗着脖子答:“回皇太後主子的話,宜小主今兒才進宮,還沒趕得及上牌子。”
七河心裡真是苦,您老不聲不吭就下了懿旨,說話兒就把人迎進宮來了,誰能預想得到哇。
沒想到太後在這上頭不好糊弄,較上真了,“制個牌子寫個字兒罷了,用得了多早晚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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