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成年。”
他們兩人并排站着,一直等到賓客散盡。
女人口中的“撫養”實在有些敷衍。她告訴傅司,她不會留在這裡或者把他帶走,每個月她會給他打一筆錢,足夠讓傅司一個人活下去。
最後她嗤笑着說:“我日子過得亂,給不了你多少,勉強能讓你養活自己。至于你那隻小貓,建議還是讓它另謀出路。早點放了,良心上還能好受點。”
傅司立刻轉向她:“你來過我家了嗎?”
女人暗地裡咬咬牙,絕情又從容地點頭說道:“是啊,我去了你們家。沒想到這麼多年了,還是縮在那麼一個小窩裡頭。”
她想起那天小貓的嘶叫,隔着一道門闆,那貓竟然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惡意。
“你家的小貓一直在叫,聽着真是寂寞。你知道有那種貓咪專門的托兒所嗎?如果有閑錢的話可以把它送去,跟其他的小貓一塊兒玩,那麼就不會像現在這樣,被關在小小的屋子裡寂寞地打滾了吧。”她不由得刻薄起來,鮮豔的指甲夾住了傅司肩部的布料。
然後洶湧的情緒戛然而止,因為她離開了,隻留下一個背影。
這是傅司人生裡與她面對面相處的全部時間,僅僅半天左右,卻無比清晰,直到後來站到她與母親并排的墓前,仍然曆曆在目。
新城區裡華燈初上時鄰居阿姨來接走了傅司。家門前她拍着傅司薄薄的後背,一句話沒有說,也離開了。
傅司麻木地推開門,快夏天了,屋裡透着一股悶熱,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一瞬間也是真的停下了呼吸。
白華不在。
明明前幾天的時候它都是超乎平常的熱情,每天打開門,白華從坐在門前到起身,一下子撲了他滿懷,身上不留痕迹地發着抖。
傅司想,貓那麼敏感的生物,它一定也有所察覺。
何況之前被母親的妹妹吓到了。他又想,白華一定很害怕。現在隻剩他們兩個了,不管怎樣他都要保護白華,即使是不同物種,他們也能互相扶持。
可現在白華也不見了。
仿佛渾身的血液變得冰涼,而後又化作岩漿翻湧起來。傅司整個人霎時間瀕臨崩潰,隻差一個點,距離徹底崩壞就剩那一層薄膜。
他發了瘋似的在屋子各處尋找,貓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小角落,白華喜歡沙發扶手,他挨個翻遍,幾乎陷入癫狂。
第10章
“小白,白華!你在哪?”
春末夏初,房間内如此悶熱,傅司卻感到渾身發冷,而且冷氣一點一點的滲入骨髓,難以祛除。
他們家本就不大,可供白華藏身玩鬧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傅司的動作慢了下來,絕望逐漸上湧。
會不會是那個人來說了什麼,讓白華感到不安,于是自己跑走了?
不,不可能。他隻剩下白華了,白華也絕對——
絕對不會離他而去……
傅司站在卧室的床邊,微微喘息着。他死死咬住嘴唇,然後深呼吸,盡全力令自己平靜下來,大腦留出思考的空間。究竟還有哪裡沒找過?冷靜,白華可能隻是在哪裡睡着了……
突然,傅司的目光挪向衣櫃。
他們家的衣櫃十分老舊了,折頁生鏽,早就不大好使。想要關得嚴實,必須将衣櫃門先向上提一下,再用力卡進去。因為白華沒有鑽進衣櫃搗亂的癖好,放在平時,家裡人便不會特意合好。
他還記得早上找葬禮上衣服時的情形,他心亂如麻精神恍惚,衣櫃并不是完全合好的,應該還留下了一條縫隙,足夠一個小小身軀擠進去了。臨行前他想着要去關緊,至少在這一天不要留下瑕疵。但最後到底有沒有合好?
這是最後的希望。傅司在衣櫃前站定了。閉上眼睛,屏住呼吸,他伸手打開櫃門。
從平視開始是他父親的襯衫,母親的長裙,傅司的幾套被保留下來作為紀念的小學制服,一家人的衣物都在這裡,安靜地擺放或垂挂着。
傅司一路看到最下,在層層疊疊的衣物堆積之下,找到了白華。
一隻小小的白貓,躲在衣櫃最深處安詳恬靜地酣睡着。
傅司的心髒猛然落回原地,他想向前邁步,卻是一個踉跄,身體重重地撞在牆上。
白華被這聲響驚醒了,它跳起來,一改往日的乖巧。傅司勉強穩住身形後向它伸來的手,被驚弓之鳥般的白華躲避開來。傅司一下子就頓住了。他不解地看着白華縮進角落,白爪子死死扒住衣櫃底部,喉嚨中傳出小聲的嗚咽。
傅司頭一次做出如此強勢的舉動,他不顧白華的拒絕與恐懼,強行将白華抱了出來,緊緊摟住。這個懷抱将白華抱得疼了,它反而停止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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