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青山跟着衙役,進了公堂,趙文祿端坐在堂上,見到他來,命人遞上兩篇殘缺的文章。
“今日叫你來,倒不是為别的,隻是想讓你來辨認一下,這兩篇殘卷,哪一篇是你的?”趙文祿問道。
鄧青山湊上去細細看了起來——
不會錯,左手邊的那一篇是自己的;右邊那一篇的字迹,如果沒有認錯,應該是褚清幽的。
鄧青山的心怦怦跳了起來。
論文采,雖然自己的确有信心,但也僅限于是在遇見褚清幽之前。
但褚清幽他看起來似乎無心科舉,若他的考卷是随便寫的,又當如何?
鄧青山的額角滴下一顆汗——對他而言,這是一場豪賭,若是選錯了,隻怕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會付之東流,現在獲得的一切名頭,都将煙消雲散。
“回大人,右邊是草民的卷子。”他如此答道。
“當真?”趙文祿再次确認道。
“嗯。”鄧青山點頭,随後說,“若是大人不信,草民可以寫下字迹供大人比對。”
“那就有勞了,畢竟此事關系重大,本官也不能不小心為上。”
殊不知公堂的另一邊,褚清幽也被叫了來。
“哎對了,你是不是小公子的朋友?”杜豐和氣地問道,“自從在名冊上見到你的名字,我就覺得似曾相識。”
“草民是蘇府小公子蕭甯的啟蒙先生,之前與趙小公子也有見過面,如若小公子将草民當作朋友,那是草民的榮幸。”褚清幽客氣地回答道。
“哦!竟還有這一層關系!”杜豐十分高興,請他坐下,命人上茶,“這次請你來呢,也沒有什麼别的是,隻是有兩篇複閱在榜的試卷,正在找作者,沒上榜的諸位都會被問一遍,所以……”
說着,他也呈上了兩小篇殘卷,“你看看,哪個是你的?”
褚清幽看了看,“不知道左邊的是誰的,不過右邊這份是我的,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背誦全文,但您既然是夫人的朋友,我有一點小小的請求想要麻煩大人……”
“你說說看。”杜豐說。
“如果鄧青山來将我的卷子認作他的,我希望您能知會知州大人一聲,不要戳破,就讓他頂了我,當這個解元。”褚清幽笑眯眯地說。
“你怎麼确定自己能中解元?這麼有自信嗎?”杜豐問。
“莫說是解元,就是狀元,對我而言也是囊中之物。隻是我志不在此,還請您成全,而且請您和趙大人放心,我會将此事處理周全,不會給兩位大人惹上麻煩。”褚清幽淡淡笑道。
杜豐沒有說話。
這個褚清幽說的不錯,右邊那份卷子的确被判為這次的解元。
但這個請求既奇怪又不合規,杜豐不敢輕易答應,即使他是蘇先生家的啟蒙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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