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掌櫃笑看着傅國公:‘‘這五萬兩聘金是當傅小姐為我兒沖喜的銀子,嫁妝也無須國公府出,隻要你說服她們簽下賣身契,安心照顧我兒,我不會虧待她們的。’’
傅國公眼裡閃出一絲猶豫,萬一讓人知道他堂堂國公府,竟然逼女兒簽下賣身契,那他在權貴之中會不會擡不起頭來?
但是對方開出五萬兩銀子的聘金,這實在是太誘人了。要知道,現在國公府入不敷出,他堂堂國公爺,都要靠母親和娘子的嫁妝補貼才能維持生活,才不至于讓其他人笑話。
傅國公皺了皺眉頭,嘗試着讨價還價:“常掌櫃,這賣身契能不能換成别的?我家傅婷雖然是庶女,但也是國公府的小姐,身份上也配得上你家兒子。如果她嫁過去之後不用心照顧夫家,你可以直接來國公府找我,讓我來教訓她,我絕對不會包庇她,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常掌櫃在心裡吐槽,我不擔心傅婷,我擔心你這個我兒子名義上的嶽父。
常掌櫃到底是跟着錢子凱做了多年生意的人,見識不比其他人差。他看懂了傅國公的顧慮,傅國公拒絕讓她們簽下賣身契,絕對不是為了傅婷她們着想。
常掌櫃像是考慮了一下,才笑着說:“國公爺,我知道的你顧慮,要是你擔心别人會因為簽了賣身契而看不起傅小姐,那你可以放心,我可以給你保證,這賣身契除了當事人之外,就隻有你知我知,我拿着這個賣身契,隻是為了自保,絕無為難傅小姐的意思。”
“國公爺,要是你還要再考慮考慮的話,那我可能就要先告辭了。家中還等着我的消息,要是這家不行,還得趕着去下家的.....”
“沒關系,這婚嫁之事不能強求,靠的都是緣分。”常掌櫃以退為進,他就不相信傅國公能忍住不要這五萬兩銀子。
雖然這五萬兩其中有兩萬是他東家贊助的,但是他自己也是自願給的三萬,因為他覺得傅婷既然入了王妃的眼,嫁過來常家确實是委屈她了。但是他的現銀也不多,能動用的三萬兩已經是常家的一大半了。
傅國公看着常掌櫃這麼急,也明白常掌櫃這沖喜迫在眉睫,他咬咬牙,說:“常掌櫃,我答應你。我晚點就讓她們簽下賣身契,你看你安排什麼時候過來下聘?”
常掌櫃頓時滿臉感激地說:“多謝國公爺體諒,隻要國公爺這邊方便,我明天就可以讓人過來下聘,畢竟我兒....國公爺能體諒我為父之心,我非常感激。”
傅國公讓常掌櫃一大堆恭維的話哄得心裡妥帖得很,等他送了常掌櫃出門之後,直接就去了傅婷姨娘的院子裡,再叫上傅婷,拿出一副慈父的嘴臉,哄着傅婷的姨娘和傅婷簽下賣身契。
傅婷知道這一切都是堂姐為自己鋪好的路,她也毫不猶豫地簽了。但是她姨娘不知道,她姨娘平生第一次反抗傅國公。
姨娘一邊哭一邊大聲控訴:“傅之華,我到底有哪裡對不起你?你要這樣子對我和女兒?我家婷兒也是你的親生骨肉啊!你就這樣蹉跎她?”
“你怎麼對我,我都忍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也明白高攀不起國公爺。但是婷兒呢,她是無辜的,她最錯的,就是投生在我的肚子裡!”
“婷兒也是你的骨肉啊,她也是你的女兒,你就不能讓她好好嫁個人嗎?不求大富大貴,能三餐溫飽就行。這樣很過分嗎?”
“你讓她去沖喜就算了,還讓她簽賣身契。你不是人,傅之華,你到底還有沒有心啊?”
姨娘哭倒在地上,傅之華臉色一陣白一陣青的,他之前還擔心傅婷反抗,想了無數要讓傅婷屈服的借口。他沒想到,傅婷沒反抗,但是她姨娘反抗了!
幸虧這姨娘的院子裡本就沒幾個下人,要是讓人聽到,他的臉都要被丢到地下踐踏。
“你混賬!婦人之心!你看看傅婷現在的樣子,她容貌不再,還想嫁什麼人家?現在有人要她,已經是看在國公府的份上,你以為她沒了國公府小姐的身份,現在的模樣還會有人肯娶嗎?”傅之華惱羞成怒,他狠狠地瞪着姨娘,恨不得一眼就瞪死她。
“我警告你,要是你乖乖聽話,讓女兒正正經經地嫁過去,你還能多享福幾年。要是你誤了傅婷成親的大事,我饒不了你!”傅之華惡狠狠地說。
傅婷上前扶起姨娘,對着傅之華恭敬地行了個禮,才輕聲說:“父親請放心,我會說服姨娘的。女兒知道父親是為了女兒好,我一定會聽父親的話嫁過去。對方既然是做生意的,也絕不會虧待了女兒,所以父親請安心。”
“姨娘這裡,就交給女兒吧。”
傅婷像是想到了什麼,忐忑地說:“父親,那嫁妝......”
傅之華看傅婷這麼懂事,怒火已降了下來,現在最主要是穩住傅婷,明天下聘之後就趕緊定日子成親。
他和常掌櫃已商量好,萬一有人疑惑日子定得這麼急,堂堂國公府嫁女兒竟然這麼低調。那他們就統一口徑,說兩家早在一年前就定了親,隻是因一些特殊情況拖到現在。而太子喪期民間不能有喜事。他們就幹脆一點,人先送過去夫家,酒席這些都免了。
“你不需要擔心你的嫁妝,你夫家也不會虧待了你。明天等你夫家過來交換庚帖,大家簽好婚書,你和你姨娘就收拾行禮直接過去吧。不是為父不想為你争取,而是現在太子喪期,為父也沒辦法。你過去之後,用心照顧好你夫婿,以後夫家不會虧待了你的。明白嗎?”傅之華眼裡沒有一點對傅婷的溫情,傅婷其實早已明白,但是心還是會隐隐作痛。
她從不奢求父親的愛,因為她的出生不配。
不過也好,父親對她無情,那她良心也不會不安。
以後,就順其自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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