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十七,誰要你給我洗頭了?你解開我,我自己洗……”
玟小六躺在躺椅上一動不能動,嘴裡卻不停地絮叨,“你别以為你靈力高我就拿你沒辦法,我……”
葉十七溫柔地舀起一瓢熱水緩緩地澆到玟小六的頭上,熱流浸潤着每個毛孔,玟小六如同久旱逢甘霖,頓時心曠神怡,他渾身不自覺地放松下來。
葉十七的手指插入他的發間,一寸一寸地按摩,指腹輕輕拂過頭皮,帶來舒适的觸感,讓人的身心得到放松和慰藉。玟小六隻覺得從未有過的惬意,仿佛此刻正置身雲端。
玟小六不想再責怪葉十七了,畢竟這種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十七,你解開我,我不反抗了,你愛給我洗,就洗吧,這麼多年,我還沒有享受過被人伺候的感覺呢……”
“好。”
一股清香飄來,玟小六嗅了嗅,“是槿樹葉子嗎?”
“對。”
“槿樹葉子得用新鮮的才行~”
“這是我今早剛采的~”
“……”玟小六心中一動:槿樹隻長在中原,他是從中原回來的。這是起了多大早,才能摘了槿樹葉子,又在這大清早的趕回清水鎮?
“十七,你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嗎?”
“沒有。”
“你給誰洗過頭?”
“隻有你。”
玟小六不想再問,再問下去就怕自己陷進去了……他閉上眼,努力地想忘掉剛才的答案……
玟小六像回到了小時候,躺在鳳凰花樹下的那張木榻,那木榻是檀木做的,躺在上面可以聞到一股檀木香。
娘将熱水一點一點地澆在她的頭上,頭上方是火紅的鳳凰花,時不時地往下飄落,有時候會飄落到她臉上,癢酥酥的。娘一邊為她洗頭一邊說:“小夭的頭發真好,又黑又滑,用槿樹葉子洗了,香噴噴的,真好聞……娘不會陪你一輩子,以後還會有人給小夭洗頭嗎……”
洗完頭,葉十七想幫玟小六擦頭發,玟小六一把将毛巾奪過去,“這點小事兒,就不勞葉老闆動手了!”
葉十七的手僵在半空,“小六,你可不可以還是叫我十七?”
玟小六擦頭的動作頓了一瞬,随即笑嘻嘻地說:“行啊!隻要葉老闆不介意,反正吃虧的也不是我。”
葉十七心中有說不來的不痛快。
玟小六收拾妥當,一出門發現葉十七還在,“你怎麼還沒走?”
不等葉十七回答,玟小六笑着說:“那不如陪我去河邊走走吧!”
葉十七高興地點頭,“好。”
兩人來到西河邊,玟小六卻心不在焉地左顧右盼,葉十七停下來對他說:“小六,我這次回家……”
不等葉十七說完,玟小六朝着西河上方興奮地招手。
葉十七望去,是相柳!
相柳負手站在白羽金冠雕上,冷聲說道:“葉老闆,别來無恙!”
葉十七陰沉着臉,“你來做什麼?”
相柳冷笑,“有人請我來救他。”
玟小六腳趾頭扣得緊緊的,尴尬地低頭咒罵相柳:你個九頭妖,要不要這麼誠實?撒個謊都不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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