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笑嘻嘻地對葉十七說:“不好意思啊,讓葉老闆見笑了,我,我家裡人就這暴脾氣……”
葉十七臉上綻出一個潤澤的笑容:“這就是十七小六的人間煙火……”
“啊?”樓上打鬧聲太吵,葉十七聲音太小,小六沒聽清,“你說啥?”
葉十七笑笑,“酒好喝嗎?”
小六猛地點頭,朝葉十七豎起大拇指,“好喝!世間美酒何處尋?老闆手中青梅樽。”
葉十七低頭笑了起來,“沒想到玟醫師倒是文采斐然!”
玟小六不好意思地笑起來:“嗨!既然人在江湖混,彩虹馬屁需得會!”
随即玟小六抱着酒碗說道:“我今日替你品鑒了酒,來日我去葉老闆處買酒可得給我打折!”
葉十七皺皺眉頭,“今日我無償請醫師喝酒,怎麼反倒有種被訛上的感覺?”
“來而不往非禮也,那日我不是說了嘛,日後你到我回春堂看病,給你打八折!”小六擠眉弄眼地說道。
葉十七沉吟片刻,“若你來我酒肆買酒,便給你打八折,若你在我酒肆喝酒,給你打七折,可好?”
“七折?”小六驚得差點沒站起來。
葉十七不慌不忙地說:“你知道我們剛來此地,人生地不熟,既然玟醫師的名号在清水鎮人盡皆知,若你日日來我酒館飲酒,豈不是相當于活招牌!”
小六虛瞄着雙眼,看着面前的男子,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竟然如此精于商道,不過他既然有求于自己,何不敲他一筆竹杠?
小六端起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手指點了點面前的空酒碗,幹咳兩聲,葉十七心領神會,趕緊又為他斟了一碗酒,遞過去,“玟醫師,請。”
“我嘛!你也知道,在這清水鎮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就我這回春堂,日日來的人那是絡繹不絕,病人多得根本都看不完,想我去你那酒肆……”小六端着身子,不時瞟一瞟葉十七的神情,見他聽得認真,似乎上了道,便更肆無忌憚地說起來:“想我去你那酒肆,我這病人不好耽擱,一耽擱就……”
葉十七沉吟片刻後,皺着眉頭說道:“六折……”
玟小六見葉十七上了套,心裡頓時美了起來,臉上卻沉着冷峻地說道:“五折!”
葉十七面露難色,言語甚軟:“玟醫師,你知道我們都是小本生意……”
“你想想看,我玟小六的名号在清水鎮那可是響當當的!如我日日去你酒館裡喝酒,人人都知你酒館酒好,那不是給你招徕生意麼?相反,我要是哪天這嘴巴挑剔,嘗出你那酒館酒不好喝,可能還摻了水……”玟小六邊說邊斜睨葉十七一眼,見他神色慌張,心裡不免得意起來: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富家子弟,兩三句就給唬住了。
葉十七擡頭,像是吃了大虧一樣皺着眉頭,委屈巴巴地說:“好,五折。”
玟小六見他那無辜的眼神,心裡一軟:我是不是太過分了?就算是大家族子弟,可他看起來也是個老實本分的人,“要不然,就……”
“就五折!”葉十七斬釘截鐵地說道,玟小六愣了一下,把剛要說出去的話又給吞了回去。
随即,葉十七又給他添了一碗酒,玟小六端起酒碗狐疑地看着笑得一臉璀璨的葉十七:怎麼覺得這筆生意是自己虧了呢?
正想着,他忍不住又聞了聞那酒:沒有毒。玟小六又看了看葉十七,正與他那狐媚子般的眼神相遇,笑得如月牙兒般的雙眼裡閃着瑩瑩光點,玟小六趕緊把碗中酒喝了下去:男狐狸精,絕對是男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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