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在眼裡,但凡要是有點心思的,怕是就直接張口來接他喂的點心了。
皇帝看着阿汝小口小口地吃着點心,覺得美人吃東西也賞心悅目,忽道:“朕聽說上午你到常貴妃那裡去了。”
阿汝連忙放下點心,應道:“娘娘召民女過去坐了一會兒,承蒙娘娘不嫌棄,讓民女陪娘娘說了會話。”
皇帝道:“你倒是柔善。朕的貴妃是什麼性兒朕清楚。”
阿汝笑了笑,又起身禮道:“民女這點事還煩擾皇上用心,是民女之過。”
皇帝朗笑道:“不說那些了,六姑娘陪朕坐會兒。”
阿汝明白今天丨皇帝是有心替她解圍,隻不過皇帝深思熟慮,他沒有直接到常貴妃宮裡給她解圍,否則才真是讓常貴妃記恨在心了。
他召貴妃去陪他用膳,貴妃自然就沒時間再來為難她了。
杳跟着太監一起,在離亭子十丈開外的地方一直等着。
她回頭瞅了瞅亭子那邊,幾乎淹沒在花海裡,隻剩下隐約的幾個檐角。
杳想,應該不用太擔心,皇宮裡最不可能為難阿汝的就是皇帝了。
而且通常有身份的男人都得顧忌一下臉面,對阿汝來說比女人好應付得多。
當然,蘇槐那樣的狗男人除外。
正這樣想着,不遠處的太監忽然小聲“哎喲”一句,杳擡頭一看,就見太監幾步迎上前去。
她再循着往小徑那頭一瞧,瞧見對面走來的人時,表情麻木。
真是不能念,念什麼就來什麼。
就算罵他的也不行,也能把狗男人給招來。
隻見那海棠樹下徐徐走來的可不就是蘇槐。
他身邊跟着的那位杳見過,是廣甯侯。
太監上前見禮後,蘇槐問起皇帝所在,太監答道:“皇上正和六姑娘賞花呢。相爺和侯爺可是有急事,要不要奴才去傳個話?”
蘇槐道:“去傳吧。”
太監去傳話時,杳便直剌剌地站在邊上。
蘇槐就站在離她幾步開外的地方。
兩人不約而同地裝瞎,都很能對對方視若無睹,相見不識。
隻是廣甯侯就有些不淡定了,他多看兩眼杳以後就把她認了出來,驚詫地對蘇槐道:“她不是……”
見蘇槐沒反應,他壓着聲音又道:“她不是你在朝暮館宿夜的那位……未婚妻麼?”
蘇槐像是這才現邊上站着個大活人似的,看了杳一眼,道:“很像嗎?”
廣甯侯無語了一會兒,道:“你都跟人家過夜了,像不像你自己不知道嗎?”
蘇槐道:“我忘了。”
杳見廣甯侯大驚小怪的反應,心裡奇了,他看起來是個正常人,奸佞怎麼會有他這樣的朋友。
廣甯侯又看向杳,杳一臉真誠道:“我也不是很認識他。”
廣甯侯不禁也恍惚了:難道是他看錯了?
他沉吟片刻,道:“那位姑娘好像是要白些。”
随後太監來請蘇槐和廣甯侯過去。
杳連忙往後退了退,給兩人讓路。
她把路讓得要多寬有多寬,一點兒邊都不想跟蘇槐沾上。
可蘇槐自杳身邊經過時,偏偏像是知道她怎麼想似的,就是不讓她如意。他那一襲袍角勘勘從杳的手背上輕輕拂過。
他衣料柔滑,帶着些微涼,衣如其人似的,讓杳惡寒了一下。
阿汝因着他們來,得以脫身,路上見到蘇槐和廣甯侯,福一福禮,就腳步輕快地出來找杳了。
杳等到了她,兩人自然離開這裡回暖閣。
回到暖閣後,關起門來,阿汝歉意道:“這些日讓姑娘事事候着我,真是過意不去。”
杳道:“不用過意不去,本就是你一直在替我周全。”
阿汝笑了笑,道:“能與姑娘一起,也是我一番閱曆和造化。”
杳問她道:“你和皇上在亭子裡怎樣?”
阿汝道:“沒怎樣,就是聊聊天。”頓了頓又道,“以前覺得皇上就是高高在上,無法接近,而今近在眼前,還有些覺得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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