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書堯說完後,電話那頭許久沒有聲音,顧書堯原以為線路出了問題,她正準備檢查電話時,卻聽到那邊沉甸甸應了一聲,“好。”
顧書堯結束通話後将聽筒放下,她在藥廠仔細跟進了生産情況,雖然已經沒日沒夜的生産,但如果戰争爆發,僅憑着她這兩家藥廠供給是遠遠不夠的。一是要擴張,二來還是要尋着新的出路,令她欣慰的是孟學帆現在回國了。
如今殷鶴成為了保證她藥廠的安全,在藥廠周邊設了崗哨。有殷鶴成在,隻要盛州城不失守,在盛州研制新藥遠比在津港要好。國内的生物化學才剛剛起步,盛州更是如此,僅憑着她和孟學帆兩個人面對大量的實驗還是為難。
回到洋樓之後,顧書堯一夜無眠,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她意識到一些實驗還是要依靠在大學下最好,将來既能為新藥的研制提供技術支持,還能培養出一批學生。當然,她也明白新藥研制伊始要進行嚴格保密,新藥研制還需要另外組建一個專門的實驗室。
想着想着,顧書堯突然萌發出一個念頭,最好在燕北大學新開設一門生物化學相關的專業,建議一個新的實驗室,她之前特意多帶了一套實驗設備回國,就是想捐給燕北大學的,隻是回國後她了解到燕北大學這邊的生物化學這個領域基本是一片荒蕪。都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反過來其實也一樣。
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留在盛州,那她能不能和孟學帆去燕北大學繼續新藥的研究?隻是據顧書堯所知,這個年代還沒有女性在大學任教的先例,她不知道是否可行。不管可行性有多大,她總得去争取試試。什麼事情都是從無到有的,她為什麼不能成為第一個?
顧書堯原本坐在姨媽床邊,姨媽見她一直在出神,又突然激動地站起來。姨媽笑着問她:“你成天在想什麼呢?”
“我在想,我有沒有可能去燕北大學教書,當助教也行。”
“教書?”聽顧書堯這麼說,姨媽不禁愣了一下,女人還能去大學教書?她不是瞧不起書堯,隻是在她的印象裡,在大學教書的都是些上了歲數的先生,穿長衫或西裝,戴着一副圓框眼鏡。
姨媽又打量了顧書堯一眼,也不想打擊她,委婉道:“舒窈,你要不要等少帥回來,先問下他的意思。”
顧書堯果決地搖了下頭,溫柔卻堅定:“姨媽,這是我的事業,和他沒有關系。”她之前從事翻譯也好,創設藥廠也罷,都是她自己決定的,一步一步才走到今天。她不能因為和他在一起就變得規行矩步起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除了她自己,沒有能替她做任何決定。
當然,和新藥相關的研究她會嚴格保密,如果殷鶴成提出軍方介入,她也會同意。但如果隻是在燕北大學新建一個實驗室,這樣的事情她沒有必要去問殷鶴成的意見。
這件事宜早不宜遲,顧書堯和姨媽打過招呼之後,就去給孔教授打了一通電話,孔教授正好在學校,顧書堯決定現在就去一趟燕北大學。
看着顧書堯離開的背影,姨媽不僅有些擔憂,舒窈和少帥剛剛才冰釋前嫌,不要再有矛盾才好。她記得,當初他們兩解除婚約,就是因為舒窈幫她離婚,舒窈性子太倔強了,而少帥行事也是說一不二的。
燕北大學除了文科之外,其實也開設了實科,但文科因為不需要實驗室,擴招成本低,在經費有限的情況下,重文輕理這個情況愈發嚴重。
顧書堯直接去燕北大學找的孔教授,顧書堯到孔教授西文系辦公室的時候,其他幾位西文系的教授正圍在孔教授的辦公桌前,在熱火朝天地讨論,似乎在商量什麼重要的事情。
顧書堯敲了下門,孔教授擡頭見是她後,連忙招手叫她過去。
顧書堯走過去,其餘幾位教授也紛紛轉過頭去看她,燕北大學是男校,她這個年紀看上去應該還是學生,他們不知道這個姑娘來這找孔教授是做什麼。
顧書堯走過去的時候,一位身着灰色長袍的教授還在繼續他們剛才的讨論,“最好是還會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同時會這兩個語種的咱們系就隻有洪銘先生了。”
另一位教授開玩笑道:“張主任,你要求這麼高,沒等這招聘廣告登到咱們盛州的報紙上,人都得被你吓跑了。”說着那位教授又歎了口氣,“現在國内的仗已經打起來了,回國的人才本來就不多,留在盛州的就更少了。”
這位張主任是燕北大學西語系的主任,他将頭偏向孔教授道:“老孔不是有一位得意門生從德國回來了麼,人家就精通五國語言,後生可畏啊!看他願不願意來咱們燕北大學教書?”
顧書堯一聽到他們在說招聘,忽然覺得機會來了。
她剛才在電話裡隻說找孔教授有事,并沒有明說是什麼事,畢竟這種從零到有的事情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而且是新建一門學科,孔教授不僅做不了主,顧書堯也害怕孔教授覺得她異想天開直接拒絕她。如今卻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
她走近看了一眼孔教授草拟的招聘啟事,上面的要求塗了又改,确定下來的大概是有海外留學經曆,本科學位以上,但是要回英、法、德等三門以上語言,剛才有位教授說的“西班牙語和葡萄牙語”還沒有加上去。她特别留意了下,招聘啟事上沒有标注性别
她一介女流想進大學任教需要契機,與其直接提要求要建立新學科,不如先退一步先找個機會進去。顧書堯不準備再韬光養晦,她指着招聘啟事上的條件,笑着道:“英語、法語、德語這三門語言,我正好都會。”
她說這話的時候,正好孔熙也回來了,她剛才被孔教授指使着打開水去了,她聽到顧書堯說的話,站在門口愣了一下。
孔教授倒是十分意外,擡頭笑着看了眼顧書堯:“書堯,你才去了一年法國,連德語也會了?”
其他教授倒是沒有把顧書堯剛才的話放在心上,有兩位教授直接在一旁繼續他們的談話,除了孔教授外,隻有一位教授轉過身來跟顧書堯說話,用的卻是教誨的語氣:“姑娘,這上面寫的這三門語言可不僅僅要求會,還是要求精通的。在大學任教也不是說着玩的。”孔熙走過來給他們泡茶,那位教授見書堯年輕,指着孔熙笑着對顧書堯道:“我看着你和孔教授的千金應該年紀差不多吧,你大學畢業了麼?”
顧書堯這才發現孔熙過來了,跟她笑着打了聲招呼,然後轉過身來用法語對那我教授道:“我已經畢業了,在法國巴黎拿到的學位。”
她的法語十分流利,單說口語水平并不在這幾位教授之下,剛才那位教授原本已經在低頭喝茶,不禁放下茶杯看了眼顧書堯。另外兩位似乎也聽着了些什麼,跟着轉過身來。
孔教授對顧書堯的法語水平很清楚,見同事們低估了顧書堯,笑着解釋道:“你們還記不記得去年我拿過來一本《法國工業生産》,就是她翻譯的。”說着還指了下書堯。
這便不奇怪了,怪不得法語說得這樣好,原來這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姑娘就是書堯,這個名字在燕北六省的文化界還是有一定名氣的。
顧書堯見他們都看向她,也不故作謙虛,她拿起那份草拟的招聘啟事,用德語不緊不慢地向那幾位教授問道:“我看到最近的報紙上都在說“男女平等”,這則招聘啟事上沒有要求性别,想必女教員也是可以的是麼?”
孔熙能聽懂一些德語,聽到顧書堯這樣說不禁吃了一驚,她究竟是什麼人?到底想做什麼?
雖然大學校園作為思想進步的發祥地,大學裡的教授大多還是留過洋回來的。然而他們其中有一部分雖然在口頭上贊同“男女平等”,可真的要讓女性過來任教和他們做同事,心底裡又是有些别扭的。畢竟前清覆滅還是不久前的事情,社會環境就是如此,很多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話說回來,要是真正做到了男女平等,便也不存在什麼男女生必須分開上課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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