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伏龍縣……?”
“你沒有聽錯,伏龍縣不再受所謂的羅刹鬼控制了。”
穆離鴉的聲音不大,可帶着擊玉敲金的力道,迅速傳遍了整個渡口。
這羅刹渡口是整個伏龍縣人心頭的毒瘤,他今天就拿着刀,将腐爛的血肉連同膿水一同挖掉。
“恩公。”
不知是誰開口喊了第一聲,然後就是第二聲第三聲,直到彙聚成汪洋。
沒想到所有的船夫都離開船到渡口來,在聽完穆離鴉說了什麼後,不需要任何人言語,就這樣自發性地跪了下去。
“我伏龍縣所有船家謝過恩公高義。”
他們跪在地上,一下接一下地磕着頭,直到額頭被粗糙的泥地硌出血都不肯停下。
作為在江上讨生活的苦命人沒有人比他們更加懼怕那羅刹鬼傳聞,在一次又一次血的教訓後,他們差一點真的就要徹底認命了。
好在老天有眼,派了這樣兩位恩公前來拯救他們。
在人群當中,穆離鴉看到了那在許多年前長虺作亂中失去了獨子,勉強開着馄饨鋪子營生的胡老漢。
“我那昭兒的仇報了?”他走得極慢,拄着拐杖,就像一株失去了所有依靠的藤蔓,隻能在日複一日的孤寂中枯萎死去,“我昭兒的仇報了嗎?”
他年紀大又耳背,說話隻得扯着嗓門嚷嚷,但在場都曾因為長虺失去親朋摯友的船家裡沒有任何一個人覺得他這幅模樣可笑,都隻是擦着通紅的眼眶。
最後是個大膽子的船家過去扶住他,“胡老漢,報了,你家阿昭的仇報了。”
“你說什麼?”
“我說胡老漢,你家阿昭的仇報啦!”
半盞茶的功夫後,這脾氣古怪的胡老漢猛地爆發出一陣凄厲蒼涼地哭嚎,這哭聲久久萦繞在包括父母官尤縣令在内每一個人心中。
“我那苦命的兒啊!”
被胡老漢的悲恸帶動,諸多清江船家都禁不住紅了眼眶,扯着烏黑的袖口擦淚。
這一片嗚咽裡,無人不為之所動,連最冷淡的薛止都禁不住長長地歎息一聲。
過了好久,終于有個看他們面熟的船家壯着膽子過來問他二人要不要渡江。
“不了,某還有些事要找尤縣令解決。”穆離鴉認出這是昨天早晨趕他回去的那船家,“若是再要渡江便麻煩先生了。”
“哪裡的事。”船家得了他承諾,受寵若驚地擺手,“不麻煩不麻煩,我吳三便是為公子做牛做馬也是心甘情願。”
好不容易勸這些聚在一塊的船家散去,穆離鴉有些暈眩地按住額角,“尤縣令,叫你的人把車拉過來,某不方便走過去。”
被穆離鴉點名有事要找的尤縣令連忙指使阿詢過去備車,“快,把車拉過來,帶二位大人回府。”
少年捕快面上的不忿淡了些,在經過穆離鴉和薛止二人時,用壓得低低的音量輕聲說,“謝了。”
但穆離鴉并未搭理他,繼續和尤縣令寒暄,“尤縣令,你上任多少年了?”
“十多年了吧。”尤縣令看他對着含糊答案不甚滿意地樣子,連忙補了句,“十二年,因為我記得我是永年末年得的調令,到這裡路上又花了幾個月,差不多就到除夕了。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就是說伏龍縣的事情你很熟了?”穆離鴉對他的問題避而不談,“十多年前的也記得?”
尤縣令對自己的記憶力還算是滿意,“差不多吧,除了些雞毛蒜皮的我不記得,别的應該都有點印象……反正再大點事都有文書記載,就放在後院那邊,您要是有興趣我就帶您去看看?”
穆離鴉略微倦怠地挑了挑嘴角,并未直說自己究竟要查哪一樁陳年舊事,“嗯,那就這樣定了。”
沒一會阿詢把車趕過來,尤縣令等他們先上車,自己才吭哧吭哧地爬上去,走之前最後回頭看了一眼籠罩在薄薄霧霭中的清江。
赤紅的旭日大半離了江面,浪濤中映出滿江瑟瑟的紅。十多年了,他第一次意識到清江為自己帶來的除了恐怖還有這般壯闊的美麗,而這所有的東西都得歸功于身邊這兩個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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