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見玉環,楊太真十分激動。
本以為是自己幼時遺失的那枚玉環失而複得,但她很快現,此玉環非彼玉環。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的玉環上有隐隐的裂痕,而這枚沒有。
但除了這一點,不論材質還是工藝,兩枚玉環并無二緻——這讓楊太真十分困惑。
就在這時,皇帝李隆基帶着另一枚玉環來了。
李隆基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眼看玉環入道已有三年,她雖對他不再抵觸,信任有加,卻也很難再進一步。
原本李隆基也沒有奢求太多,可李白的肆意灑脫,真情真性,讓他的心也跟着躁動起來,再難平靜。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尤其到了春日,牡丹花開花謝之時,李隆基總會感到無比憂傷——覺得自己老之将至,時日無多,愈想要玉環進宮伴駕,時刻陪在身旁。
可他不敢說,更不敢做。
他怕再吓到玉環,再将他拒之千裡之外。
李隆基的心思,高力士一清二楚。
其實自從現楊玉環就是牡丹,他就想要促成二人再續前緣。
眼看如今進展順利,郎有情來妾有意,隻差一個契機,高力士決定為帝解憂。
于是,他主動請命去了泰山。
原來,高力士想要挖出當年泰山封禅之時埋下的那枚玉環,将從川蜀找回的玉環合在一處、湊成一對。
這樣一來,即便楊太真想不起前塵往事,隻要看到這玉環本是成雙成對,就會明白她和皇帝之間注定的姻緣。
雖然當初那玉環是高力士親自埋下的,但十多年過去了,周邊林木繁茂,高力士帶人日夜不停地挖掘,頗耗費了些時日,這才找到了那枚玉環。
時隔多年,這對玉環終于重聚……
看着這對玉環,李隆基老淚縱橫,久久不言。
楊太真雖依舊想不起前塵往事,卻也明白這對玉環藏着太多的往事和傷情、前世和今生……
再想到玉真公主有意無意透漏的那些過往,想到這幾年皇帝對她的愛護和等待,楊太真歎息一聲,潸然淚下。
輕輕拿起那枚玉環,撫摸着上面熟悉的裂紋,玉環的心頭襲來排山倒海般的痛楚,她柔弱的身軀再也無法承受,哭倒在了李隆基的懷裡……
而一直冷眼旁觀的李白,欲言又止,隻是歎息一聲,和高力士一起默默的退了出去。
——
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
這一夜,華清宮裡的合歡鈴終于響了起來……
這一夜,李白久久無眠。
站在窗前,擡頭望月,李白的心裡悲喜交集。
他想到了幼年在西域度過的時光,想到了自己這些年的輾轉起落,想到了這些年離開自己的親人摯友……
春風生,秋風死;何人悲,何人喜。
日沉西海,月出東山;天地無極,造化之機。
泥人歸黃土,萬事皆天倫;終古一輪月,常在天上懸。
李白長歎一聲,拎起酒壺開懷痛飲——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找到了牡丹姐姐,但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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