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月變了,她心裡的陰霾已消失殆盡、蕩然無存,無論天空是怎樣的陰風漫雨,她的内心依然是陽光燦爛。仿佛内心世界已高升起永遠不落的,暖暖的和幸福的太陽。
自從戴志成和戴志如姐弟倆先後進入自己的生活與家庭,她的一切就開始了質的改變。尤其是春節後,女兒柳詩雅把近400元的壓歲錢交給她時,她不得不承認被再次震驚。現在家裡的存款已快速到達2100元,身上還有45元備用。
自出嫁以來,她是第一次感到生活的充足與踏實。生活有了保障,人又怎能不心情舒暢呢?
在工作中,現在的戴志誠不僅僅是車工技術熟練,銑床、刨床、磨床、鑽床,同樣是樣樣精通、令人叫絕。成了廠領導關注的技術能手,更是衆領導眼中的寵兒。經廠辦集體研究決定,特将戴志誠提前晉級為二級車工,基本工資也調到了39.52元。
即将退休的老李師傅看完通告說,就是将戴志誠晉升到四級車工都屬于合理,不可能有人提出反對意見。隻是戴志成本人對這一切,依然保持他特有的淡定。
五一後,江源機械廠召開了全廠幹部職工生産動員大會。在會上,何廠長再次強調今年生産任務的重要性。江源機械廠能否穩定住省重點機械企業這一稱号,今年的生産任務将起到關鍵性作用。書記、廠辦主任、生産科長和車間負責人代表都做了發言和任務部署,全面調動全廠幹部職工的生産積極性,并特别強調要安全生産,安全第一。
在一番番增産、增收和減耗話題後,何廠長話鋒一轉,再次提到和表揚技工學校畢業生,在江源機械廠所發揮的良好技術骨幹作用。特别點名精加工車間戴志成同志,自工作以來紮實肯幹,任勞任怨。不僅月月超額完成生産任務,也是質量一流,技術一流和技術全面。号召全廠青工要以戴志成為學習榜樣,在安全生産和技術創新上形成你追我趕的良好局面。
戴志成的考前複習已即将進入到掃尾階段,自我感覺應付成人高考應該是足足有餘。對于未來個人事業方面,他仍然反反複複地觀察、斟酌和篩選。但也難免存在困惑與迷茫,不知該如何選擇走出第一步。
他繼續經常回城區看别人是如何經營商店、擺夜攤、香煙攤,如何和客戶打交道。并主動與他們搭話交流了解有關進貨、差價、利潤和其它方面情況,同時注意觀察還有沒有更好的經營空白處。
戴志成的禮貌、友好、謙虛與誠懇,使得很多人都認識了他,也很喜歡和他聊天。五月底的周末晚,他從機電局家裡出來繼續沿途觀察時,發現前面三岔路口處十分理想。
一是對面就是電影院,另一方通向渡口碼頭,側面不遠處是汽車站,前方是車站商場,總體人流量比較大;二是附近四周都沒有擺香煙攤的,隻有幾個水果攤和兩個小商店,但可以很好的錯開保持距離。
戴志成推着自行車向渡口方向走去,細看周圍一切。當他路過一小商店門前,還特意觀看了一會商店。見店老闆面相精明又和善,年齡和父親相當,正坐在小飯桌旁面對街道一人悠閑地喝酒。戴志成停好自行車,給詩雅買了一闆酸奶和五個棒棒糖,便大方随和地與這位大叔搭讪起來。
“這位叔叔,您這商店租的位置很好啊,四通八達的。”
正感無聊的老闆擡頭看到這斯文俊秀的小夥子主動和自己搭話,很快就來了興緻。“那裡話,我家在這都快四十年了,這一條房子都是丹洲抗戰勝利後我爸他們重新建的。那時的我呀,還是個光屁股孩子呢!這是因為我兒子結婚後搬到了電池廠,才把前面臨街屋改成了商店。”
“看這樣子生意應該是很不錯哦?”戴志成附和試探着。
“什麼好不好的,撐不死人也餓不着人。我兩口子以前都是航運局的,常年在外跑船,風裡來水裡去落下一身的風濕病。這不,為了不給單位上添麻煩,去年初我倆就停薪留職了,全靠這小商店糊糊口而已。”大叔說完便喝了一口酒。
“唉,生活都不容易啊。我媽也是這樣,一個人拉扯我和妹妹長大,我今年好不容易有了工作,可每個月帶獎金也不過70元,根本就幫不了她多少。叔叔,我給您明說吧,我就是想找一個工作外的事情做,隻想賺點錢幫家裡買上電視機,幫媽媽和妹妹買身好衣服和把家裡的生活改善好。”戴志成坦誠地說。
“小夥子不錯呀!年紀輕輕的能想到這就真的是不錯了。我兒子就比你大幾歲,同樣也很孝順。為了減輕我倆負擔,他擺過地攤,後來又在下面擺過香煙攤,結婚的錢基本上都是自己賺來的,一月前才和兒媳去香煙市場搞批發生意。這不,煙櫃都還在後屋裡擺着呢。電池廠現在也不行了,夫妻倆目前等于是沒了工作。”大叔越來越有興緻。
“真的呀?叔叔,您看您能不能把香煙櫃轉交給我擺煙攤呢?我可以出錢買。”戴志成一時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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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呀,反正我倆有商店又不擺香煙攤,我這就帶你進去看看。”大叔說着就起身帶戴志成去了後屋,指向那停放在裡牆邊的一個煙櫃說:“喏,就在那裡。”
戴志成馬上走過去細看起來,見這1.2米長,0.45米寬,0.9米高的煙櫃做工精細牢實,櫃面、兩側面和前方都是整塊玻璃,使香煙陳列十分清晰顯眼。四個橡膠輪前面兩個是萬向輪,很方便推動。四周四個角都固定上能支撐四根雨陽棚支架的鋼圈套,整個煙櫃怎麼看都十分理想。
“叔叔,請問您需要多少錢才能轉給我?”戴志成興奮得急切起來。
“我看你這小夥子蠻招人喜歡。這樣吧,這櫃子總共花了40多塊,我兒子也使用了一年多,你就給個整數30吧。”大叔很是爽快。
“行,沒問題。正好我才發完獎金還沒來得及給我媽,我現在就給您。叔叔,請問您貴姓呀?”戴志成邊拿錢邊問。
“我姓劉,我愛人姓陳。”大叔指向一旁慈笑的婦人回答。
“劉叔、陳姨,那我就謝謝您們了,您可真是我的親叔叔啊。”給完錢的戴志成,雙手緊握着劉叔的手萬分感激說:“劉叔,等六月份考完試我就正式開始。”
“好吧,我一定給你留着。”劉叔馬上答應,很是喜歡地看着他。
戴志成激動得不停地道謝,挎好不離身的軍書包,騎上自行車一路口哨加哼唱的回家。
依然興奮與激動的戴志成走進家門就看到嘟着嘴迎上來的詩雅,他這才想起已經有兩個星期六晚上沒帶她出去了。他急忙把酸奶和棒棒糖拿出來給她,再抱起她親親。“詩雅,哥哥這樣忙是因為愛你,愛媽媽,愛這個家知道嗎?”
“嗯。”聰明的詩雅何嘗不知道哥哥是疼她愛她的呢?轉眼便開心了。
看見後屋穿着家居服,美得亮眼的江秋月正用擔心的眼神看着自己,戴志成走過去就緊緊地擁抱着她。江秋月的溫柔與體香瞬間就滲入到他全身,使他滋生出更強大的動力。
相擁一陣的戴志成告訴媽媽江秋月,他理想的目标已經找到,考試完就立即行動。
江秋月既心疼又感動地看着他:“志成,今晚就不要洗冷水澡了啊,媽給你燒水,你洗完澡再回宿舍睡覺。”
“好,一切聽您的。”戴志成痛快答應。
想起即将實現質的轉變,他又心潮澎湃了,仿佛看到美好的未來一步步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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