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孫紹祖的話絕對是欺心昧世之言。至于那五千兩銀子,大抵也并非完全是空穴來風,最大的可能,就是因那“不能了結之事”求賈家幫忙拆理時,拿來送禮的。如今事情了結,他又翻臉不認賬,得了人不算,還想把錢也要回去。
這樣的人,民間俗稱為“白眼狼”,文人稱之為“中山狼”。典出明朝馬中錫《東田集·中山狼傳》,也就是我們熟知的“東郭先生”的故事:趙簡子在中山打狼,狼中箭而逃,遇到東郭先生,向其求救。東郭先生動了恻隐之心,将狼藏在書囊中,騙過了趙簡子。狼活命後,卻反而要将救命恩人東郭先生吃掉。
因此迎春的判詞中說“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子、系”合起來就是一個“孫”字,這姓孫的狼心狗肺,恩将仇報,将來必定還會做出許多對不起賈家的事,隻怕除了虐待迎春之外,還有别的反噬行為,說不定賈赦後來獲罪,就與孫紹祖有關。
倘或如此,他必定不會讓迎春回家通風報信的,那麼她在第八十回的歸甯,就是對大觀園的最後一瞥了。而她對王夫人所說的話,也就成了谶語:“乍乍的離了姊妹們,隻是眠思夢想。二則還記挂着我的屋子,還得在園裡舊房子裡住得三五天,死也甘心了。”
這可謂是二小姐賈迎春留給我們的最後遺言了,怎不讓人為之一掬辛酸淚?
☆、八、不聞菱歌聽佛經——賈惜春
賈府四豔中,迎春和惜春的結局通常都是沒什麼争議的,即一個嫁後慘死,一個出家為尼。
第五回《賈寶玉夢遊太虛境》看到的冊子中,關于惜春的那一頁,畫着“一所古廟,裡面有一美人在内看經獨坐”。其判雲:
堪破三春景不長,缁衣頓改昔年妝。
可憐繡戶侯門女,獨卧青燈古佛旁。
而惜春在全書中第一次開口說話是在第七回《送宮花賈琏戲熙鳳》中——
“隻見惜春正同水月庵的小姑子智能兒一處頑笑,見周瑞家的進來,惜春便問他何事。周瑞家的便将花匣打開,說明原故。惜春笑道:‘我這裡正和智能兒說,我明兒也剃了頭同他作姑子去呢,可巧又送了花兒來,若剃了頭,可把這花兒戴在那裡呢?’說着,大家取笑一回,惜春命丫鬟入畫來收了。”
這是全書中惜春的第一句台詞,竟然就是“明兒也剃了頭作姑子去”。
接着,第二十二回“制燈謎”一段,寫明惜春的謎語:
前身色相總無成,不聽菱歌聽佛經。
莫道此生沉黑海,性中自有大光明。
庚辰本在此有雙行夾批:“此惜春為尼之谶也。公府千金至缁衣乞食,甯不悲夫!”
可見,惜春出家為尼的結局無可質疑。但是,她是在什麼情況下出家的,又為什麼會落得個“缁衣乞食”的慘狀呢?
在高鹗的僞續中,惜春的出家相當從容,不但仍住在大觀園攏翠庵中,而且還有紫鵑做伏侍丫環,這顯然與脂硯“缁衣乞食”的批語相悖,故不足取。
然而這也讓我們知道了,倘若家境尚好時,即使惜春心冷意冷,一味倔強地要出家,就像探春說的:“這是他的僻性,孤介太過,我們再傲不過他的。”賈府那麼多家廟庵堂,總會為她安排個不錯的去處,就如妙玉的家人一樣,雖然舍了她,卻仍讓她帶走大量古董寶貝,随身還有兩個老嬷嬷、一個小丫頭伏侍,絕不至于看她托缽行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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