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無音醉了,醉酒之人合該在醒後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慌亂,然而事實上羞赧的卻是謝靈徵,驚慌失措的靈君殿下在枕邊人醒來前便起身整衣,簡單洗漱,逃跑一般離開了府邸,任江風灌徹長袍、水滴沾濕體膚,他方略略鎮定了些,能夠有一搭沒一搭地與身旁的泥間僧等人閑談。
泥間僧問他要不要去摘些飛龍花,擠着眼睛暗示他飛龍花别有妙用,他忙不疊擺手,無奈笑道:“昨夜又是鹿肉又是鹿茸酒,今個兒便要用飛龍花,我看你們每天淨想着怎麼折騰我,這回我卻不吃這一套兒了。”
“鬼道沉寂久了,便總想着要辦點喜事。”一旁一名中年男子道,“我們不像天上的神仙那般清心寡欲,一年三四百來個日子,大鬼小鬼們恨不得每天都找個由頭舉城慶樂。更何況靈君殿下買了馬置了衣,大家都明白您的意思,便想在你走之前借機鬧你一鬧,保不準你在我們這兒成了家,便不走了呢?”
謝靈徵聞言,思慮片刻便搖頭道:“我打算在此滞留至明年開春,一時半會兒不會挪步,離開前我知會諸位,諸位不必焦急。”
泥間僧等幾人互相看看,心知他去意已決,便也不再勸,換了話題,談起不遠處那棵花開滿枝的樹。
謝靈徵卻突然明白過來,蕭無音昨夜對那白馬面露不虞,并不是因為流星敵視他,更不是嫌棄馬味兒腥臭,而是像這群鬼道中人一般,擔心他就此孑然遠去,不留形影。
他長長舒了一口氣,又兀自往前走了幾步,忽然發現周遭一群大小鬼都散了個幹淨。
他愣了愣,便立刻反應過來緣由,哭笑不得擡眼望去,隻見白衣雪發的神仙遙遙坐在飛龍樹伸展開的一根枝幹上,身上發上落滿了絲縷般的花瓣,長睫低垂,看着樹下沖他打招呼的女童。
“寶兒!”遠處傳來婦人驚呼,“快回來!”
女童仍瞧着蕭無音挪不開眼,最終踮腳摘了一捧飛龍花,高高抛到蕭無音的懷裡,腼腆一笑,便往婦人聲音傳來的方向小步跑去。
婦人摟着她,小聲斥道:“離煞神遠點,知不知道?”
女童卻眨着眼睛裝傻,隻做不聞。
謝靈徵走上前摸了摸女孩的小辮,繼而走向飛龍樹,足尖一點,輕飄飄躍到樹枝上,與蕭無音并肩坐了,悠然笑道:“你少親近這些發物,昨夜你不怕,我還怕了。”
蕭無音不言,隻是借着花枝掩映,湊上去吻了吻他的面頰。
鎮定自若的靈君殿下當即破了功,耳後微微泛了紅。
蕭無音把手中的飛龍花遞給他,低聲道:“給你。”想了想又問,“你要麼?”
謝靈徵接了過來,别在發髻上,随口道:“我和泥間僧他們說了,開春之後再走,還可以在沃雪齋過個暖冬。”
蕭無音點頭。
謝靈徵問道:“你不問我去哪裡?”
蕭無音道:“你去哪兒,我便去哪兒。”
謝靈徵揚起唇,雙目燦然:“我還沒想好要去哪兒,但離開之前,我想在此處辦個事兒。”
蕭無音隐約覺得他話中有話,回首看他,順勢替他攏了攏有些皺褶的外衣:“何事?”
謝靈徵笑了起來,撥開淩亂的枝葉,鑽進師尊的懷裡,向少年人撒嬌一般,埋首于蕭無音的雪發間,悶着聲音道:
“喜事。”
蕭無音蓦地低頭看向他,嘴唇微顫,張口卻無言,竟真人如其名,成了一支啞音的蕭。
一時間世間皆靜默,落花亦無聲,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秋暖蒸騰上來,化為暖洋洋的醺意,将這幹澀苦悶的節氣氤氲成雪消晴暖的春,正是:
桃花點春雪,明月入我懷。
新人聞酒醉,從此不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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