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弦吐了口氣,面上的模樣不變,但耐心徹底告罄,随着嗡鳴的劍音,一把通體暗紅的長劍破空而出,焰色的流光直接給霁止戳了個對穿。
“……給我滾!”
他低喃一聲,語調溫和,卻怎麼聽都有種咬牙切齒的勁兒。
他的本命劍毫不留情的将霁止定在了靈石鑄成的牆面上,堅硬的牆面都被破開了數道裂縫。
霁止被這一下傷到要害,哇的一下吐出血來,本該是緻命傷,他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掙紮着想要落地,可穿過他胸口的劍卡在了骨頭裡,怎麼都掙紮不開,隻能憤怒地瞪向鐘弦。
“你卑鄙!”霁止控訴,“你欺負傻子!”
鐘弦當沒聽到,抱着于曦就走,有劍定着,總算把這煩人的傻子甩開了。
注意到于曦時不時望向他身後,看起來一臉糾結的樣子,他拍拍于曦的腦袋,輕聲道:
“那家夥死不了。”
于曦擡頭,微微偏了腦袋:
“死不了?”
她從剛才就在奇怪,明明清楚的看到霁止的胸口都被開了一個洞,但霁止卻還能正常的說話。
“他從出生起就被拿來試藥,是藥人,和他一起出生的人都死了,他卻活了百年,身體的自愈能力比我還強。”
鐘弦說得平靜,于曦卻有些出神:
“藥人……到底是什麼?”
她上一世跟着穆蕭然去認劍靈時,遇到了其他宗門的長老,他們曾用一種說不上的黏膩視線盯着她,并詢問穆蕭然要不要讓她做藥人。
當時穆蕭然并沒有拒絕,隻說“等她長大再說”。
現在聽鐘弦這話,她隐約覺得藥人不是什麼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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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弦頓了下,遲疑片刻到底還是道:
“你以後會知道的。”
于曦還太小了,這種現今修仙界内的龌龊和黑暗他并不想太早告訴于曦,隻叮囑于曦道:
“總之,你要記住霁止那家夥很危險,他可不像表面看起來那樣好對付,他擰斷人脖子的時候,也是一副單純懵懂的傻樣。”
“我知道了。”于曦立刻應聲。
她也不想被霁止煮了吃。
不再談論霁止的問題,鐘弦很快帶着于曦穿過他設立的結界,進入了洞府。
鐘弦的住處很普通也很單調,鋪平的石子地面,普通的靈木紅柱,空曠的路旁兩道細長山泉正徐徐流動。
一眼望去看不到半點裝飾,連盆栽都不見半個。
唯一特别的大概是回頭時,能清晰地看到錯落有緻的山脈和缭繞似仙境的雲霧。
鐘弦似乎也沒有用仆從的習慣,整個洞府空蕩蕩的,隻有他們兩個人在。
于曦正好奇的四處打量,鐘弦已經抱着她進了一間采光極好的房間,并将她放在屋内柔軟的大床上。
床坐上去時很舒服,她摸了摸身下的床墊,軟的不像話,比她的狐狸毛還軟。
她不敢亂碰,有些拘謹的收起手,擡頭就看鐘弦默不作聲的立在一旁,正望着她出神。
“哥哥?”她有些奇怪地喚了一聲。
鐘弦好似這才回神,微微垂下了眼,道:“這兒是我的房間,你習慣習慣這裡,今晚先和我一起住,如果你想一個人住的話,就在我房間旁邊再挑選一間房,我給你收拾出來。”
鐘弦剛剛看于曦毛茸茸的坐在自己床上,突然意識到自己之前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晚上可以抱着軟軟的小曦兒一起睡覺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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