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虎腦的小布偶呈現在完顔煦眼前。
睜着一雙圓圓的黑眼睛,額頭有些歪歪扭扭繡着一個“王”,笑容可掬。
“你怎麼......”
完顔煦難以置信地接過小老虎布偶,剛才酒氣迷蒙的雙眼瞬間清明不少。
戚芫芃唇瓣綻放着嫣然笑意,“因為那次,你看着它的眼神與我看着娘親留給我的碧玺珠的眼神是一樣,我想應該是對很重要的東西。”
他苦苦尋覓三日才尋回幾顆碧玺石的感激與感動,始終在她心中無法磨滅,那時她便暗下決心一定,一定要為他做點什麼。
完顔煦低眸凝視着布偶,沉默不語,片刻之後才沉聲道:“真醜。”
戚芫芃像一隻炸毛的小奶貓,張牙舞爪起來,嚷嚷起來,“你!你怎麼這樣?我可是繡了好多天啦,我指尖都被刺了好幾個口.......”
下一瞬,溫熱的嘴唇緊貼在她柔潤的唇上,淹沒了她剩下的話語,她隻能傾瀉出幾聲嗚咽。
星沉月落,清風掠影,燭火溫柔地将他二人攏住,影影綽綽,缱绻氤氲。
戚芫芃被他緊緊擁在懷裡,幾乎喘不過氣,他側首在她耳骨傳低喃:“謝謝你,芫兒。”
語氣帶着沙啞。
他母親曾經親手制作送給他的小老虎玩偶,不是原主,是他,杜煦。
在十歲被帶走的那一年,他的懷中緊緊地攬着小老虎,那是他最後的寄托,最後的安慰。
然而,他的父親見到後非常生氣,覺得這是沒出息的表現,依賴玩具隻會讓人變得懦弱。
父親冷漠的眼神仿佛将他的内心刺痛,他感到了無盡的失望和絕望。
完全不顧來到陌生環境不安與焦慮的小杜煦,在他面前把小老虎剪了稀巴爛。
他手中的剪刀,冷酷而無情地剝奪了他最後的心靈寄托。小杜煦的眼中閃爍着淚花,他感覺到心中有什麼東西撕裂開了,一股無力感讓他無法呼吸。
他抱着小老虎的殘骸,崩潰般地哭泣了好久好久。眼淚成為了他内心深處的洪流,無盡的悲痛湧上心頭,将他淹沒其中。呼喊聲被絕望所淹沒,他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具空殼,沒有了生機。
直到眼淚流幹,再也哭不出來。
小杜煦感到一種決絕的意味在他的内心湧起。
他明白,他不能再是那個依賴玩具的小孩,他必須變得堅強,不能再讓他人的眼光左右自己的選擇。隻要他足夠強,任何人都不能輕視他,再也無法從他手中搶走任何東西。
從那一天起,小杜煦變了一個人似的,身上散發着不符合他年紀深沉與成熟,開始了一段孤獨而艱苦的成長之旅。
他拼命學習,不管自己愛與愛,對于父親的安排照單全收,為的有朝一日能站在這個家族的最頂端。
戚芫芃感受到完顔煦内心的變化,難以名狀的情緒突然湧上心頭,有一萬句想回答他,卻又不知道該說哪一句,二人就如此靜靜地相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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