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少奶奶忙一叠連聲的吩咐了,好奇的看着李燕語給阿盛洗了手臉,阿盛連打了幾個呵欠,窩在李燕語懷裡,一會兒就睡着了,他興奮了一兩個時辰,也累壞了。
李燕語将熟睡的阿盛放到榻上,退到旁邊,看着梁少奶奶,仿佛極好奇的低聲說道:“咱們去後園看看如何?我還沒見過勾欄裡的小姐是個什麼樣呢。”
梁少奶奶‘噗’的笑出了聲,連連點頭答應着:“這容易!走,咱們去瞧瞧熱鬧去,你不知道,那些男人,人前一本正經的,跟那些個勾欄小姐一處,什麼樣的醜态都有!你可别吓着了才好!”
“有你呢,怕什麼!”李燕語笑着開着玩笑,梁少奶奶吩咐衆丫頭婆子看着阿盛睡覺,李燕語也囑咐了小羽和奶娘等人,和梁少奶奶兩個,帶着兩三個丫頭婆子,也不提燈籠,藉着月光往後園走去。
前面婆子引着,兩人轉到花廳後的茶水暗間,走在最前面的婆子示意了在茶水間侍候當值的丫頭婆子别出聲,梁少奶奶拉着李燕語,閃進茶水暗間,掀起簾子,往外面探看去。
外面燈火通明,邵源泊、胡七,還有三四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已經喝得差不多了,花廳正中,一個衣服薄透的女子拿着枝荷花,舞得正是歡快。上首榻上,邵源泊正歪在一個綠衣女子懷裡,就着女子手裡的杯子喝酒。
梁七奶奶捅了捅李燕語,低聲說道:“靠着你們爺的那個綠衣女子,就是玉蘭小姐!你看看,也就那樣!”
李燕語心裡堵無數冰塊般,難過的簡直有些透不過氣來,呆站着看了一會兒,拉着梁七奶奶轉身出來,垂着頭快步往回走了幾十步,梁七奶奶輕輕拉了拉李燕語,低聲勸道:“你也想開些。”停了片刻,梁七奶奶歎了口氣,低聲說道:“我知道你從前是個愛靜的,成了親就去了極北的呼和縣,我聽我們爺說,那裡可沒有這樣的繁華熱鬧,這些事,你也沒經曆過,往後見的多了就好了,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邵六爺是個風流性子,從前沒成親的時候就是我大哥、二哥也是個愛玩的,他們都是常來常往的,我也見的多了,今天這樣算好的了,這不是大事,男人哪有不愛玩的”
“我知道,沒事,就是吓着了。”李燕語勉強笑着說道,梁七奶奶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沒事,那些小姐,跟貓啊狗啊一樣,不過是些玩意兒,沒什麼打緊的。”
李燕語笑着答應着,回來坐了一會兒,就帶着阿盛上車出了門,李燕語抱着阿盛,在車子裡呆呆的發了一會兒怔,突然掀起簾子,招手叫了小羽過來吩咐道:“你去找山青,讓他跟爺說,天晚了,阿盛都睡着了,讓他回家!”
小羽小眼睛眨了兩下,答應一聲,忙回頭奔回胡府尋山青傳話去了。
李燕語看着奶娘給阿盛洗了澡,澡還沒洗完,阿盛就呵欠連天的又睡着了,李燕語轉回正屋,剛去了外面大衣服,邵源泊就一身酒氣香氣,搖搖晃晃、醉熏熏的進了屋。李燕語厭惡的往後閃了兩步:“你先去沐浴,出來我再和你說話!”
邵源泊腳步趔趄的前後晃了幾步,将袖子舉到鼻子下,用力聞了聞,嘻笑着說道:“沒什麼味兒!好!好,洗給我弄碗湯醒酒!”說着,搖搖晃晃的往後面淨房奔過去。李燕語用眼角瞄着他進了淨房,站在屋裡思量了片刻,轉身出去,親自去廚房弄了碗醒酒湯過來,靜等着邵源泊洗好出來。
不大會兒,邵源泊散着頭發,一身白绫衣褲,清清爽爽的進了屋,坐到榻上,轉頭找着丫頭:“渴得很,湯呢?”
屋裡一個丫頭婆子也沒有,李燕語站起來,走到旁邊高幾旁,托了隻碩大的細瓷大碗過來,卻不遞給邵源泊,站在離榻兩步遠的地方,看着邵源泊,聲音清楚而緩慢的說道:“晚上,你們正樂着的那會兒,梁少奶奶帶我過去開眼界看熱鬧去了,看來那個玉蘭小姐手裡的酒,真把你灌醉了,是酒醉了,還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了?”
邵源泊怔了下,随即笑起來,揮着手說道:“逢場作戲罷了,那個玉蘭,說是這泉州城的行首,比起京師那些咳,你别往心裡去,取個樂罷了。”
“你取了樂,我這心裡,酸楚的受不住,這醒酒湯,就是我心裡的酸楚,給你醒酒最好不過,你喝了吧。”李燕語說着,将雙手捧着的大碗放到邵源泊面前的幾上,邵源泊眼神還有些迷離的探過頭,隻聞到一股濃厚的酸氣撲面而來,嗆得邵源泊叫起來:“這是醋?老陳醋!”
“不是醋,是我的酸楚,也是你剛才取的樂,喝了吧,醒酒最好!”李燕語站在邵源泊面前,将碗往他面前推了推,邵源泊湊近些,将鼻子湊到碗邊上聞了聞,又端起來嘗了一口,酸得滿臉苦楚:“燕語,這明明是醋!”
“是我的酸楚你的樂!就用它醒酒!”李燕語站在邵源泊面前,固執異常的堅持道,邵源泊下意識的往後挪了挪:“燕語,你不喜歡我狎妓應酬,下次我改了就是,這個就算了吧,我酒醒了!真醒了!你看,沒事了!”
第二十三章
李燕語雙手端起那一大碗醋,遞到邵源泊面前,傷感的說道:“你樂也樂過了,我苦也苦過了,這碗醒酒湯,你不喝了它,我這心底的痛,如何能平?你這酒,又怎麼醒得過來?你這般酒醉,也就隻有這樣的酸楚能解了它,化了它!”
邵源泊萬般無奈的接過碗,捏着鼻子喝了半口,想吐,看着李燕語滿臉哀傷,淚眼盈盈的盯着他,又實在不敢吐,勉強咽了,隻酸的鼻涕眼淚都要流出來,捧着碗,看着李燕語,哭喪着臉請求道:“燕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饒了我這回吧,實在咽不下去。”
李燕語用手推着碗,推到邵源泊嘴邊:“你在溫柔鄉裡歡樂無邊那會兒,我從裡到外就泡在這樣的酸楚裡,這碗裡才多少?你也好好嘗嘗!”
邵源泊被李燕語推着灌了一大口,直着脖子咽了一半,實在咽不下去,一口氣咳了出來,見李燕語還是端着碗,不依不饒的又要灌過來,吓得跳起來,光着腳竄下榻,狼狽不堪的不停的長揖陪着禮:“燕語,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放心,再不敢了,實在喝不下了!要不,留着,留着我慢慢喝,我明天喝!”邵源泊見李燕語端着碗就要跟過來,吓得連聲大叫,李燕語頓住步子,邵源泊舒了口氣,連連長揖:“你放心,是真改了,再不敢了,以後别說狎妓,就是碰也不碰一下,不不不,是看也不看一下,非禮勿聽,不不,,是非禮勿看,勿聽也勿看,除了你,誰也不看,誰也不碰!燕語,真喝不下了,酸死了。”
李燕語固執看着邵源泊,沒有半分妥協的意思,邵源泊大急,腦子轉的飛快:“是我錯了,換個法子罰我行不?就罰我罰我”邵源泊左右轉着身子,着急萬分的尋着主意找靈感,一眼看到充作百寶閣的書架,急忙指著書架大叫道:“罰我抄書!抄一百遍,抄抄”邵源泊腦子裡一本本過着那些經書,哪本最薄?
“那就抄女戒吧,我這麼不賢惠,你替我抄一百遍女戒靜靜心吧,明天天亮前抄完!”李燕語接過邵源泊的話頭說道,邵源泊急忙點着頭,抄什麼都行,做什麼都行,隻要不讓他再喝那碗老陳醋!
很快,邵源泊就在抄一百遍女戒和喝完那碗老陳醋之間搖擺不定,因為李燕語讓人把桌子椅子,給他擺到了檐廊下,桌子上點了兩盞紗燈,筆墨紙硯放好,李燕語取了針線,隔着糊着绡紗的窗戶,安安穩穩的坐在榻上,一幅必要陪着他抄完這一百遍女戒才肯作罷的架勢。
邵源泊坐了沒半刻鐘,就被蚊子咬得跳來跳去的坐不住,隔着窗戶求了半天,李燕語仿佛沒聽到,埋頭隻管認真仔細的繡着阿盛的小肚兜,常嬷嬷悄悄取了幹艾草,吩咐姚黃魏紫兩個偷偷蹲在上風口點上艾草,用扇子将煙扇過來,雖說煙氣難聞嗆人,可到底比蚊子咬着好的多了,邵源泊急忙坐下,運筆如飛的抄起了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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