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很久,有一天,宋婉凝問:“寂塵,我們下山多久了?”
又是一年冬天,大雪覆蓋住整個京城,雪花落在寂塵那長長的睫毛上,他立于這雪白的天地之中,氣質很是沉穩,眼眸裡,像是藏着什麼心事。
“八年了。”寂塵回答,他十七歲那年下山,如今八年過去,他的心境也變了。
宋婉凝聽罷,不由愣住幾分,真快啊,她十五歲在敵軍營地自戕而亡,魂魄遊蕩了五年。
二十歲那年前去香山,一待就是七年,後跟着寂塵下山,又是八年過去,如今都十五年了。
若按照活人的年齡來算,她也有三十五歲了,可她一個鬼,一個不會變老的鬼,寂塵從小孩子變成了大人,她還是原來的模樣,什麼都沒變。
“最近我感覺煞氣好像散了一些。”宋婉凝早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變得輕松許多。
或許是見到了這個世間越來越好,她相信,在不久的将來,這個朝代會成為一個新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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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寂塵身子一僵,煞氣消散證明宋婉凝準備去投胎了,證明她要離開了,這本來應該是一個值得高興的事,可寂塵卻開心不起來。
“你……快走了嗎?”寂塵明知故問。
宋婉凝察覺到他似乎有些失落,其實,她自己又何嘗不失落,她整整在寂塵的身邊十五年,那麼多年,她其實挺喜歡這樣的生活。
……
再後來的日子裡,寂塵表情鎮定,但宋婉凝知道,他其實是不開心的,為此,她便想着要給寂塵一個驚喜,哄哄這個一起長大的小孩。
這天,從未現身在人前的宋婉凝,利用自身學習的道法,短暫的出現在人前,因為她沒有魂體,維持的時間不算長。
“寂塵,我陪你去玩吧,堂堂正正的玩一整天。”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入國師府的書房裡。
隻不過宋婉凝第一眼見到的不是寂塵,而是一個熟悉的人,她愣住,陛下怎麼過來了。
當寂塵見到出現在人前的宋婉凝,整個人都僵住。
皇帝看着眼前突然有一個美豔的女子出現,他眼神一亮,沒想到,國師府還有這樣的美人。
宋婉凝知道自己闖禍了,連忙行了個禮,有些尴尬的說:“我并不知道你們在議事,打擾了。”說完,她急匆匆的離開了。
“這位美人,是誰?”皇帝眼神帶着興緻的問。
這個眼神,一直輔佐帝皇的寂塵怎麼會看不出來,他是皇帝,遇到的女子皆可擡入宮中,宋婉凝面容傾城,定會引起天子的注意。
果然,皇帝又說:“我這宮裡的那些美人,竟都不及方才那位姑娘的半分美貌。”意思表達的很明顯,他對那個女人很感興趣。
寂塵突然拳頭握緊,随後還是恭敬的回答:“天子乃尊貴之軀,萬不可觸碰這些陰氣太重之人,不然可會影響國運。”這是寂塵第一次說謊。
皇帝不明白,陰氣太重之人是什麼意思?問:“國師這是何意?”
“此女是我徒弟,在我十歲那年,将她從山林中撿了回去,女鬼因怨氣太深遲遲投胎不得,這一留,就是十五年,她時機快到,準備入輪回了。”
寂塵絲毫不懼怕暴露宋婉凝的身份,這世上本就有鬼神之說,隻不過人們很少遇到罷了。
此話一出,皇帝大驚失色,突然想起了,之前國師問他要女子衣物來燒的事情。
看來,燒給的就是此女,沒想到,如此貌美之人,竟是個鬼。
“原來如此。”皇帝說完,心中更加敬佩寂塵,竟還有個鬼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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