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逸的車子穿過繁華的市區,來到郊區的公路上。
小薇透過車窗戶,看到外面一閃而逝的鎮子和村落,還有成片的農田和樹林。
“對了,學長,你以前在聖羅獸醫學院讀書的時候,你有沒有接觸到學院的一項舊式傳統,也就是……吃肉喝血?”小薇試探地問道。
斐逸似乎并沒有覺得意外,而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笑道:“有!”
“诶?”小薇故作驚訝地瞪大眼睛,像是找到了共同的話題。
“吃生肉,是吧?我第一天去學院報道的時候,就親眼看到男生宿舍樓裡的男生們将一些小動物開膛破肚,用匕首一刀刀撕碎,然後分享吃掉。”
“你呢?你不害怕?”小薇故作好奇地問道。
斐逸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俊臉上露出一抹深思:“有時候同流合污才是保護自己的方式。如果你看不下去,那就隻能選擇轉學了。”
“你的意思是,你也參加過男生派對,晚上聚集在宿舍樓後面的那座小廣場,跟那些男生一起殺死小動物,吃它們的肉,喝它們的血,是這樣麼?”
斐逸難得轉過頭來,瞥了一眼小薇的神情。
可惜小薇掩飾住眼中的深思和懷疑,顯得十分平淡從容。
“我參加過兩次,不,也許是三四次?其實我已經不記得具體的次數了。”斐逸并沒有迎合小薇的心思,而是實話實說地笑道:“我畢業大概有六七年了。當初在聖羅獸醫學院的開學典禮上,我也是被迫吞下一隻麻雀的肝髒。”
“那樣的經曆,對你來說,難熬麼?”小薇追問。
“不難熬。”斐逸無所謂地聳聳肩:“我跟你一樣,我們是同類。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有時候你的心理活動無非就是,天呐,野蠻人的種族,居然吃生肉,居然屠殺無辜的小動物,居然每天晚上召集這種瘋狂的派對……你或許還會在心裡想,我的天,這種傳統真的好麼?我是不是應該回避一下?”
小薇聽到這裡,忍不住樂了:“是的!你猜的都對。”
這次小薇總算是找到了知己,雖然現在暫時還隻有一面之緣。
斐逸看到小薇漸漸放松的神情,心中也是陡然間升起一種莫名的情緒:“其實你一直以為隻有你才會這麼想,但是你錯了。跟你持有同樣想法的人還有很多。”
“哦?包括你麼?”小薇好奇地問道。
“我嗎?我在獸醫學院讀書的時候,一向都是随波逐流。不過,我攤上了一個很不錯的室友,他也不喜歡吃生肉,我們兩個互相打配合,每天成雙成對地出入,後來我們那一屆的男生送給我們兩個一個外号,就是基叉佬的意思,你懂麼?”
基叉佬?小薇終于忍不住笑出聲來:“哦哦!真是有意思!你很幸運,可以遇到一個跟你一同分享擔當的人。”
“也許你也可以。”斐逸聳聳肩,芝蘭玉樹的俊臉上突然露出一抹玩味:“但是我覺得你可能沒有我的幸運。”
“所以呢?”小薇下意識地抱緊手中的橘貓,心中開始暗暗警惕起來。
“你瞧,你的戒備心太重了。不過這樣也算是好事。現在的社會,比較亂,各種各樣的人都有。你對外界警惕點,也是好事。”斐逸再次曲起手指敲了敲方向盤。
小薇斂去臉上的笑意,嚴肅地回道:“學長,我不喜歡被人猜測自己的心事。”
“哦?”斐逸似乎有點不以為然:“那真是抱歉了。”
“看來學長也是一個很自我的男人。”小薇故意取笑道。
“自我?不不不,隻是一種生活态度而已。其實用不着上升到形而上的層面。”斐逸突然騰出一隻手撓了撓橘貓的腦袋。
“像橘子這樣,貪吃貪睡,天底下真是再也沒有這麼舒坦的事情了。”
小薇忍不住樂了:“原來我的橘子是這種性格。看來我以後要好好照顧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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