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南書院就在朱圉山的腳底下書院有幾間号舍和息廬都是鑿山窯而建。山臨隴南書院的一邊,是一面紅土積成的懸壁,約有七八丈的高山上建有文昌閣,确實是舉子們最愛拜的地方。
若聽季明德的話,寶如就該在這兒等着等季明德找人送自己回家。她見胡蘭茵連那織兒和蒿兒也不帶要跟自己單獨爬山,心說機會不可多得今兒不出手再難找機會遂大大方方拉過胡蘭茵的手拾那山壁上鑿出的石梯而上去拜文昌閣了。
季明德疾步出了書院,左右四顧找不到黃四黃五正準備進書院,遠遠聽見幾聲鳴鑼肅靜回避牌高舉而來當中一頂轎子,往書院而來。
鑼響十三聲,來者至少是禦史以上的官員。秦州道唯有季墨是禦史,三品重臣。待轎停,中出一人,紫服銀魚帶,三寸黑須遮面的中年人,瞧面相風清道骨,正是季墨。
禦史親至書院,滿書院的夫子、講師并童生、生員,舉子們皆要出來迎接。
季明德不知道胡蘭茵與寶如去了何處,滿心焦急。
偏季墨挽着手不肯放他,拉着他陪遍巡整座書院的五間講堂,八間号舍和七間息爐。
最後回到李翰的息廬,恰桌上胡蘭茵送來的四盤八碗擺的滿滿,季墨拉着季明德坐了,又非得要喝兩盅。
季明德借着溫酒出了息廬,召過那蒿兒來,問道:“胡蘭茵了,帶着寶如去了何處?”
蒿兒和織兒兩個正是替胡蘭茵放風的,當然說的全是鬼話:“我家小姐和二少奶奶兩個一同上山,拜文昌菩薩去了,想必一會兒就能下來。”
兩個丫頭回話的時候相視一笑,身後藏着一件蔥綠色的錦面直裰和一件羊毛棉褲,那可是她家侄少爺胡安的衣服。既衣服褲子都脫了,可見胡安已經得手,隻怕趙寶如的屍體,不一會兒就該砸下來了呢。
去上香,被附近的鄉村賤民所侮,再自己跳崖。
便季明德能猜到是胡蘭茵耍的手段又如何?他要入長安,就不能得罪胡蘭茵,畢竟大太監王定疆如今在長安,可是一手遮天了。
季明德一聽兩人竟單獨走了,撩起袍子就往山上奔去,台階上到一半,隻聽山上哇的一聲尖叫,連趴帶滾下來個女子。
寶如穿的是素面小棉襖兒,胡蘭茵穿的是香妃色錦衣,隻憑衣着,這女子一身的香灰裹着泥土,全然看不清是誰。
山本是懸壁,台階也險的不能再險,若叫那滿身香灰泥土的女子滾下去,不摔死也得摔殘。
季明德兩鬓突突,以為自己再一回沒能護住寶如,鼻子一酸淚直往外崩着,喉腔裡往外似狼般嚎了一聲,三階并做一台,整個人撲在台階上,遠遠伸出手将那女子撈住,連她臉上散遮着着的亂發也不敢拂,辣眼睛的熱淚從喉嚨往上湧着,顫聲叫道:“寶……寶如!”
她一出口,季明德才知是胡蘭茵。她兩隻眼睛緊閉着,手滿身滿頭的亂揉,邊揉邊叫:“明德,趙寶如,趙寶如要殺我!”
見不是寶如,季明德放心不少,将胡蘭茵扶坐在台階上,兩隻血紅的眼睛掃過蒿兒和織兒,吼道:“你們是死人麼?還不來扶你家小姐?”
蒿兒和織兒兩個以為滾下來的會是趙寶如,一聽竟是胡蘭茵,吓的皆是哇一聲大叫,提着裙子哭哭啼啼上山了。
季明德三步并做兩步再上山,進了文昌廟,迎門便見寶如站在香案前的薄團上,一柱三支香高舉着,先上頂額,再停眉心,到胸前頓了頓,恭恭敬敬插入香爐之中,朗聲說道:“菩薩保佑我哥嫂身體健康,一路平安,保佑我相公早日及第,保佑我和我婆婆能在秦州過的安安穩穩,生活順遂。”
季明德手攀着文昌殿的窗台,大口大口往外呼着氣,彎腰撫上自己的胸膛,那顆心嘭嘭不停往外崩着,險險就要躍膛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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