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着一塊木頭說話,即使是塊賞心悅目的木頭,卻也是塊氣人的木頭,趙寂累壞了,若按她的脾氣,将人直接罵一頓還是輕的了。然而衛初宴又是個不吃硬的倔強家夥,她才剛剛摸到這混賬女人的脈搏,自然也不會在她面前表現得過于強勢,那樣隻會将之越推越遠。
趙寂太明白如何把控人心了。
她的這番話,真真切切地打到了衛初宴的七寸上。是,衛初宴想要往上爬,她不戀慕權勢可她又必須渴望權勢,她要往上爬!
見到衛初宴終于開始猶豫起來,趙寂放心了,其實她有一萬種的方法可以讓這樁婚事無疾而終。她甚至不必從衛初宴這裡下手,從那個妓子那裡下手卻要省事百倍。然而她卻不願意那樣去做,反而廢了許多的口舌去勸說衛初宴。
為什麼?因為衛初宴太過光明和煦,在這樣的人面前,就連自認冷血無情的趙寂也不願意使自己太過卑劣。
她以為是衛初宴讓她不至于那般卑劣,可她卻不知道,以她這般熾熱驕傲的性子,其實也不屑于去做那種事。
“臣再想想。”
“你想吧。此時還不到亡羊補牢的時候,一切都不算晚。”
“臣知道了。”
這時高沐恩在外邊露了個頭來,趙寂一看便知他有事要禀告,遂同衛初宴道:“知道了那便下去吧。”
衛初宴遂行了禮,打算退下去,卻聽見陛下小聲地道:“衛卿,你想不想娶公主?”
衛初宴身子一僵:“臣恐怕高攀不上。”
她說的是實話。陛下也太厚愛她了,竟連這樣的話也問得出來,西疆之行真有這般重要嗎?
趙寂仿佛沒聽見她拒絕一般,還是小聲地道:“孤……有一個妹妹。”
她自出生起便注定了要是一個乾陽君,她也果真成了一個“乾陽君”,她也是個公主,但是她更加是大齊的儲君、也是現在的帝王。
她……
“罷了,你先下去吧。”
心情忽而低落下來,趙寂擺擺手,讓她下去了。衛初宴聽話地離開,一路上卻總是想起陛下最後的那個仿佛滿載着憂傷的眼神。
天子坐擁四海,也會為一件事情而這般憂心嗎?
第42章草原
夏去冬來,又是一年。
趙寂在位的第四個年頭,大齊向匈奴宣戰了,戰火燃起于元朔四年的秋天,一直蔓延到了元朔五年的春天,如不出意外,還将繼續蔓延下去,直到這場戰争定下勝負。
參加此次戰争的,不止是隸屬于趙寂的軍隊。如同原先衛初宴所提議的那樣,帝王向各藩國下了征調令,西北、西南一帶的藩王王出兵并入了征讨大軍,路途遙遠的那些藩王則依照陛下的禦令派人輕車簡從送來許多的錢财,後續,還會有許多糧食運送到西北戰場。
這是陛下登基以來所做的第一件大事,諸臣子雖然反對過,然而當木已成舟,他們便打起了十二萬的精神,來确保戰事能夠勝利。同樣的,無論藩王們暗地裡有着什麼樣的詭秘心思,面對天子的征調令,他們也隻有點兵出将、送錢運糧的份。而僅僅是這個部分,暗地裡也經過了許多次的博弈,如同衛初宴先前所預料的那般,有藩王刻意藏私,帶來的軍隊并不如何好,也有藩王借出兵之利打探王軍虛實……
自開朝算起,也有一百年了。如今的大齊物阜民豐、兵強馬壯,終于走到了繁華的最頂點,處在這樣高漲的浪潮裡,作為帝王的趙寂卻無法享受這鼎盛,因為大齊同時也是危機四伏的。積弊已久,痛入骨髓,她正急需這樣一場戰争,來為日後的更大的戰争開一條路,來為大齊刮骨療傷。
西北,奴馬草原。
太陽剛剛隐沒在湖面上,明月挂在了天空,星子若隐若現,天空之下,草木枯黃着,有些地方積了白雪,卻令草原顯得更加蒼茫了。
蒼茫而并不安靜。有馬蹄聲自遠處響起,雜亂無章,伴随着箭矢的破空聲、匈奴語的喊殺聲,有人騎了馬,流星一般劃過了草原,這是一個穿着大齊甲胄的女子,喚作唐棠。她身後綴着的,是數十名人強馬壯的匈奴騎兵。
原先還有更多的,有一些在途中被唐棠回頭射落了,更早的,有人被她砍倒,她的這匹馬便是這樣得來的。匈奴悍勇,他們的馬也犟的很,唐棠上了馬,這馬還不肯走,她直接在馬屁股上紮了一刀,疼痛使得烈馬發瘋,一路狂奔至湖邊,卻因受傷流了太多血,也沒有力氣再走了。
身後的喊殺聲愈發近了,唐棠滾下馬來,頭暈目眩。她抓了一把枯草嚼了幾下,任那苦澀蔓延在嘴裡,勉強以此提神,又喝了幾口水,這才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此時,追兵已經近在眼前,她握緊了手中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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