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先走到白二夫人面前,白二夫人原來的意氣風發此時一點都看不到了。
她讓丫鬟把手帕挪開,猙獰的肉就出現在白雪眼前,慶幸的是并未見骨,皮肉也沒有外翻。
白雪歎口氣,“二嬸,我帶的藥有些烈,止血效果好,但日後的疤會更猙獰些。”
“我有心理準備,你用吧,能撿回條命已經是萬幸。”
“好,那我讓小梅給您上藥,五妹的傷口拖不得。”
“好,你去吧。”白二夫人也明白五小姐的傷比自己重許多,沒有胡攪蠻纏。
白雪來到五小姐那裡,五小姐看到她,眼睛一亮,用她完好的左手死死的拉住白雪。
“四姐,我的手,我的手,你用辦法的對嗎?你醫術這麼好,你幫幫我,幫幫我,我不想成殘廢,你幫幫我。”五小姐痛哭流涕。
白雪一邊聽她哭訴,一邊查看她的右手。
右手切面平整,此刻血流不止,她的丫鬟也許是不敢,也沒有像二夫人的丫鬟一般幫着壓着止血。
白雪又看看五小姐的臉色,必須盡快止血了,否則五小姐必因流血而亡。
白雪的話直白而冷漠,“如果是平常,條件好,時間足,我可以幫你把斷手接回去,雖然當不到原來,但經過鍛煉還是能恢複三四成用處。但現在,你收口血流不止,你馬上就會因失血而死,接回去了也會因感染而死,你這條胳膊注定抱不住了。”
然後白雪直視她,“我現在要用火給你止血,會非常疼,但可活命,你做不做?”
五小姐顯然不能接受這個答案,她扯着白雪的衣服不松手,“你還有辦法的對嗎?你還有辦法的!”
白雪撤回自己的衣袖,“現在隻有這個辦法,快做決定,拖得越久死的越快。”
五小姐平常對她并不好,她現在會盡心救她,完全就是五小姐平常都是小打小鬧,使得也都是後宅那些争風吃醋的手段,白雪不至于因此漠視一條生命的流逝,這有違她的學醫本心。
她也沒有騙她,她現在拖太久了,傷口又大,金瘡藥和銀針都已經無用了,止血太慢了,五小姐等不起。
五小姐好不容易死裡逃生,也不甘心自己死亡,她咬牙點頭。
白雪立即使喚院子裡的丫頭婆子燒火,有白大夫人在,她們都乖乖聽話。
白雪給五小姐服下參片,還有内服的止血丸。
她還讓那些婆子去房間找找有無白酒,好在有些歲數大的婆子愛夜裡喝幾杯入睡,還真搜出一壇。
雖有些劣質,但聊勝于無。
這時,柴火已燒旺。
白雪将匕首放在火上烤,等匕首烤的滾燙,她讓五小姐嘴裡咬住手帕,避免咬傷舌頭。
在五小姐驚恐的眼神中,白雪把匕首貼上了五小姐正血流不止的斷手截面。
即使有手帕咬着,依舊能從五小姐悶悶的叫聲中聽出她所承受的痛苦。
五小姐死死的盯着一個方向,五官因疼痛,因恨而面容扭曲,看着可怖極了。
那個方向,是六小姐的方向。
傷口接觸到匕首,發出吱吱的聲音,然後一陣肉烤熟的味道飄出,雖香卻令人反胃作嘔,有好幾人忍不住吐了,口氣裡又漸漸夾雜着臭味,十分奇怪。
衆人看着面不改色的白雪,對她的尊敬恐懼也多了幾分,在這些人眼裡,白雪再也不是白家那個默默無聞安靜的四小姐了。
五小姐滿頭是汗,但幸好血止住了。
高溫可以消毒,白雪給五小姐撒上金瘡藥,然後把她的手臂包紮起來。
然後就是那些婆子的傷口要處理,小梅已經處理好了白二夫人的傷口,自告奮勇要給這些婆子上藥。
白雪交代她傷口先用酒消毒傷口,再上金瘡藥就放手給她。
她自己則又回到白二夫人身邊給她施針,雙管齊下,加快傷口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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