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些常規工作彙報,沒有意外情況。”
……
顧橙推門進去的時候,李達康還在看明年經濟工作計劃,見到顧橙雖然高興,但有些意外,“怎麼還沒回去?”
李達康穿着他那件經典的毛衣背心,手邊放着從不離身的杯子,顧橙先過去替他接了水,“姐回她女兒那兒了,我今天等你吧。”
她端起杯子先喝了一口,熱熱的剛好。
“先坐那邊吧。”李達康接過杯子也喝了一口。“還有幾份文件,看完了一起回去。”
接着又埋頭工作了,理也不理顧橙。
顧橙也不在意,從他書櫃抽了一本書坐在他對面看起來。
李達康看民政廳送來的報告,看得火冒三丈,恨不得當場打個電話把人叫過來,裡面都寫得什麼玩意兒,不清不楚,一塌糊塗,生怕他看出來裡面有什麼貓膩。
李達康端起杯子喝口水壓火,他一擡頭,顧橙正撐着頭在他對面睡着,額前的發散下來遮了她的眼。
李達康悄悄離開座位去拿他的外套給顧橙披上,坐回位子看了兩頁又停下,把頭發給人撩到耳後才算滿意。
他就這麼看着顧橙出了神,想到那年雪天,他在山上遇見她。那是京州當年的第一場雪,也是他隔了那麼久第一次見她。
小金提醒他再不走雪就大了,但他沒有動,駐足站着看了她好一會兒,如果不是她轉過頭來,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站到什麼時候。
後來歐陽菁對他講,顧橙去找過她,就在雪天之前,她問出獄之後你要去哪兒。
“李達康啊李達康,居然有人願意等你十年。你什麼魅力啊。”
歐陽菁獄中表現良好,已經獲得減刑機會,不用十年便能出來,但時間是個未知數,顧橙什麼也不說,一面也不去見他,去等他十年後的決定。
他真慶幸,隔着茫茫風雪與她視線相撞的那一刻,他決定向她走去。
他盯着人看了一會兒,顧橙的手撐不住勁兒,頭從豎起的胳膊上滑下去,跟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
今晚是小年夜,她留在這裡無非是想和他一起過節,當然吧,白天被感動了也在一定程度上發揮了作用。李達康好笑地想,找了個理由糊弄誰呢。他嫌棄地看了一眼文件,寫得跟漿糊似的,誰愛看誰看去吧。
李達康摸摸她的臉,把人叫起來。
“我睡着了。”顧橙直起腰,西服從肩上滑下來。
她把衣服抓住,腦子還沒怎麼清醒就開始笑,“我想起有一年你來醫院看我,我把趙東來的警服披在你肩上,你那麼高,就坐在椅子上趴在我床前,姿勢一點也不舒服,那時候肋骨斷了,一動就疼,床還咯吱咯吱的,我最後給你把衣服蓋上,你居然都沒醒。我當時就想,這是有多累啊,人困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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