貂蟬刻意不理會諸葛亮用冷澹的回應,與她保持距離。
「我那時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我怎麽不早一點收手?我還不夠嗎?』」貂蟬的表情像是回到了那面對死亡的當下:「如果我說『我夠了!』能活下來嗎?」
「妳活下來了。」諸葛亮看着眼下的西洋棋賽,平澹地說。
貂蟬指着樓下的賽局:「諸葛先生,你會認為,他們這些頂尖棋手,會有覺得『夠了』的時候嗎?」
諸葛亮的表情,在貂蟬的眼裡看來,就像在分析天下局勢一般:「沒有什麽叫『夠了』的事。隻有不斷地分勝負高下,這些人才覺得自己活着有用,活得有勁兒。」
啊!貂蟬心想:這就是了!
「妳為什麽來找我?」
「我在那之後,去了紐約休養。」貂蟬說:「有一天,在中央公園的露天棋座旁,看到兩位老人家在下棋。他們專注在棋盤局勢變化上的眼神,點醒了我。您剛說我是芳華正茂,水泥灌漿都沒埋掉我,那麽,」貂蟬将一雙誘人的美腿交叉:「我怎麽就這樣自己把自己給埋了呢?」
諸葛亮笑了。
「曹操不會放過想殺他的人是誰,」貂蟬正色說:「他已經派了呂布去查訪楊彪的真正死因。」
「妳的未婚夫想要東山再起呀。」
「沒錯。因為曹操需要他。」貂蟬說道:「楊彪的死,沒有那麽單純。」
「呂布就算查到楊彪的死因,幫曹操找到了殺楊彪的兇手,」諸葛亮嘴角一撇:「整個局面就會往對曹操有利的方向倒。妳想跟我合作,就沒戲唱了。」
「諸葛先生,您是棋子?還是棋手?」貂蟬看着諸葛亮:「呂布一定會找到殺楊彪的兇手。」
諸葛亮慢條斯理地喝了口茶。貂蟬知道他正在動腦筋。
「我是棋手。找到了兇手,又如何?」諸葛亮瞪着貂蟬。
「我會讓呂布殺了他。」貂蟬說這話時,眼神透出冷酷的鋒芒:「你會看得一清二楚!曹操要是稱心如意,我們的棋局,就走不下去了。」
「妳證明妳說的,」諸葛亮起身,扣上西裝上衣的釦子:「這盤棋,咱們就可以接着下。」
貂蟬看着諸葛亮離開貴賓室:「多謝諸葛先生了。」
貂蟬在諸葛亮離開後,在貴賓室多待了一下。她聽見眼前舞台上的主持人興奮說道:「太驚人了!本年度的世界西洋棋棋王賽,由俄羅斯的克連卡齊諾夫大師,在一路被壓着打的狀況下,反轉局勢大勝!」
「反轉局勢?」貂蟬優雅地站起身來:「真是好兆頭呀!」
「殺了他?曹操要我把人帶回去呐!」
貂蟬的耳裡,傳來了呂布驚訝的疑問。
她正坐在一套無人偵察機的控制儀表前:「親愛的,」貂蟬的聲音依舊那麽迷人優雅,完全讓人聽不出來,自己正在操控飛行高度五千米的無人偵察機。那架無人偵察機的攝像頭,正對準了山道上的一輛跑車。坐在那跑車上的,正是呂布!
「我知道曹操要你把顔良帶回去。」貂蟬看着攝像頭回傳的畫面:「但是顔良正是曹操用來脅迫劉協,壓制袁紹的唯一武器呀!你想想,要是袁紹因為這樣子而倒台,曹操就成了新任的執行長喔。」
「那我的一席董事,就手到擒來了呀!」呂布的聲音傳進了貂蟬耳裡。
「親愛的,」貂蟬将聲音放低,如同在對呂布柔聲耳語:「曹操看你這麽輕鬆愉快,就辦好了這件事兒,他哪會知道個中的辛苦呀?」
「妳是說他會反悔?」呂布問。
「在你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相信他之前,你的本事,可别白白送人呀!」貂蟬像是在提醒他似的。
「顔良要是死了…」呂布的語氣,聽得出猶豫。
「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貂蟬對呂布說:「仗打完了,将軍的頭就落地了。仗要是打不完…大将軍永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親愛的,你對曆史挺有興趣,還記得清朝雍正皇帝的西北大将軍,年羹堯的下場嗎?」
呂布的聲音再次傳進貂蟬的耳裡:「我明白了。」
貂蟬看着從無人偵察機傳來的監視畫面,呂布的跑車與顔良的座駕,已經在那蜿蜒崎岖的山道上,開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追逐戰!而她的工作,就是将一切的過程錄下來,當成與諸葛亮合作的「訂金」…
「我不明白,妳怎麽不回我的訊息?難道出了什麽事嗎?我跟妳說,曹操那邊,應該知道是我故意殺了顔良!郭嘉那晚在印度,就從我手中跑了!我發現他們已經将我提上了國際刑警組織裡的追緝名單中,咱們下一步的行動是什麽?得早點兒商量一下!希望妳一切平安,我愛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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